強人政治時代告終
共產黨中央軍委具有最高權威,江澤民有意繼續擔任中央軍委主席,像以前鄧小平一樣。正如毛澤東所說:槍桿子面出政權。
將統治國家的日常工作移交到所謂「第四代」幹部手上,是現任「第三代」領導人之間討價還價的緊張交易。兼任國家副主席和中央軍委副主席的胡錦濤,正在準備出任黨的最高職務,並在此之後擔任主席。
胡錦濤的真正權威並非來自江澤民,而是直接來自已故的鄧小平,當時鄧小平挑選胡錦濤赴西藏出任自治區黨委書記。從那時起,胡錦濤在局外人不知不覺中穩步高升,大家都不知道他究竟支持甚麼。
江澤民真正的門生是曾慶紅,他執掌黨的重要部門。曾慶紅是人緣不好的「黑臉」和形象塑造者,被廣泛看好會在剛結束的一屆會議上進入政治局。但江澤民無力勸說中央委員會讓革命英雄之子曾慶紅升官。強人政治的時代顯然過去了。
江澤民作爲一個老闆,在確保領導層穩定方面做得很出色:平衡各派系、各種利益,讓各方或多或少地感到滿意。這個任務並不容易。
當權力交到認受性較低、甚或紀律性較低的第四代手中,共識還可以維持嗎?大概會吧:如果長遠的經濟改革成果還能維持,社會穩定沒遇到挑戰。不過,如果遇上重大困難,而部分人又想在中共的集體領導層中,脫穎而出爭取人民支持的話,就很難說了。這些重大挑戰包括:
·黨在認真剷除黨員的貪污腐敗方面繼續顯得力不從心。領導層雖然責備貪污,但不會真打大老虎。只有考慮開放新聞自由,或推行多黨制,才能控制貪污。
·加入世貿後因開始痛苦的改革過程而造成經濟衰退。幸虧中國在七年增長放緩之後看來已設法轉入了增長加快期。
·地方黨局貪污腐化,苛捐雜稅增多,造成農村地區不穩定局面。在中國的腹地,繁榮並未降臨農村,而外國農產品的關稅即將降低,這就會把大量農村人口趕至城市。實際上近年來每個省份都有農民抗議事件發生。
·像法輪功那樣,城市和鄉村完全不同利益的人走到了一起,日後這類不滿的力量將愈來愈多地組織起來。
第五代人將會崛起
·最後,充滿改革思想(不少人受過西方教育)的世界主義者(Cosmopolitans)「第五代」將會崛起,挑戰第四代的極權。他們現在四、五十歲,開始在政府中佔有頗具影響力的地位。
這些世界主義者目前基礎仍然薄弱,暫時不會挑戰第四代。但當第四代陷入經濟困難的泥沼不能自拔,失去民衆的支持時,亦即改革事業的全部賭注耗盡時,他們就會出來挑戰了。
(TheEconomistNewspaperLtd.,London,2000)(http://renminba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