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著名女記者周玉蔻最近推出新書『唐飛—在關鍵年代裏』,內容涉及陳水扁的緋聞, 點燃陳水扁與蕭美琴緋聞案導火索,掀起了朝野更大的政治對抗。周玉蔻小姐是臺灣家喻戶曉的風雲人物,她本身就是一部五花八門的傳奇,精采度絕對不比陳水扁的緋聞案遜色。
談周玉蔻這個女人,應該從兩方面着手:事業和性。
事業上她絕對是個橫衝直撞,霸氣十足,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強人,她從一次次征伐中開拓她人生的舞臺,也因爲太過入戲,經常不知覺中演變成一場獨角戲。她爲她的霸氣和傲氣付出了寂寞的代價,只是,對於一個命中註定孤身奮戰的人海孤鴻來說,寂寞恰是一種深奧的生命境界。她勇往直前,因爲她早就知道人生根本沒有退路可言。
當她還在臺灣政治大學新聞系就讀時,就是個鋒芒畢露的話題人物。當年她曾在聯合報』 擔任實習記者,儘管表現可圈可點,實習結束卻未被錄用,她將那次生涯挫敗歸咎於性別 歧視。在畢業前夕一場座談會上,她當着校長、系主任和許多知名的新聞系校友的面,毅然站起來發言,陳述新聞界排斥女性記者的不公平待遇,她血氣方剛但略嫌莽撞、情緒化的言論,引起所有新聞界大佬的側目,驚訝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黃毛丫頭。
結果她遭來系主任一頓訓斥,卻獲得臺灣中國廣播電臺總經理的賞識,當場對她說:『這位女同學,畢業後到中廣新聞部服務吧。』從此,臺灣新聞界多了一個叫周玉蔻的記者,這個名字一響就響了二十幾年,她新聞上的傑出成就卻是有目共睹的。
周玉蔻進入新聞界後,從中廣小記者做起,後來又以書信的方式多次向『聯合報』叩關,但仍不得其門而入,一氣之下,她出國留學,回國後,在英文中國郵報、『天下』雜誌社等媒體輾轉了一圈,最後如願以償踏進聯合報的大門。
咄咄逼人 備受爭議
她犀利的談吐和咄咄逼人的採訪方式,一開始就是新聞界爭議的熱點,有人稱她是辣得夠味的小辣椒,有人稱她是彈無虛發的神槍手,也有人稱她是擅於用發嗲放電來解除採訪者心防的俗氣女人,更有人指她是表面上叫囂男女平等的女權意識,實際上卻處處佔盡女人先利,表裏不一的投機份子。對於褒貶不一的各種評價,這個奇女子從不放在心上,外界投注在她身上的色彩越濃烈,越激起她挑戰傳統和禁忌的激情,這方面她具有強烈的成名慾望,成爲一名奇女子的心願令她周身不安分,難怪有人說:叫周玉蔻安分,不如叫她去死。她鄙夷當一個被命運拋來甩去的凡俗女人,她體內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表演慾,如果她姿色再出衆一點,並選擇進入演藝圈搏殺,她一定會成爲劉曉慶之類的百變女郎,演技派高手。她主持的電臺節目的收聽率一直名列前茅,有人說她說話超級流利,像一把機關槍,或是一匹脫繮的野馬,叫人透不過氣來,但也有人說她的聲音表情過於甜膩造作加上近乎挑逗的尾音,總冷不丁讓人周身起一層雞皮疙瘩。隨着她的公衆形象由一名新聞從業者漸漸蛻變成臺北文化社交圈的名流,她的變裝表演功力一次次得到印證。
她又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那種人,她從不把新聞工作者所謂的『遊戲規則』放在眼裏,她目中無人,甚至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當年她在臺灣新聞界有『小紅帽』之稱(即偏愛穿戴醒目的紅色服飾),鮮明的採訪風格使她很快脫穎而出,得到報社的賞識,平步青雲坐上聯合晚報採訪主任的位子。
嫉惡如仇,得罪衆人
在聯合報系的那段日子,她大刀闊斧整肅內部貪污問題,私底下收錢的害羣之馬一個個被她剷除,她因而得罪不少人,那時臺灣的文化就是:你可以做你自己,但絕不能干涉別人,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她嫉惡如仇的個性,表示她亦是個理想主義者,爲理想獻身的精神,加上她『處女座』事無鉅細,竭盡完美的務實作風,讓她做起事來雷厲風行,幹勁和效率十足,這也是她在險惡的官場和媒體界屹立20多年不倒的致勝法寶。她在『飛碟電臺』主持『飛碟早餐』,一年365天,不論颳風下雨,沒有一天遲到過,缺席過,不由得不叫人豎起大拇指。
鬥士總在明處,像周玉蔻這樣一個工作幹勁和理念都無懈可擊的事業強人,要擊倒她的唯一辦法,就是從生活操守下手,詆譭她,撻伐她,這恰是感性的周玉蔻最無法達到嚴謹的一環,於是關於她與一個已婚男子的感情糾葛被揭了出來,當某民進黨女立委以介入人家家庭第三者的罪名,質疑她記者的採訪資格時,她一夜之間失去所有優勢,由採訪主任貶爲國際新聞中心一名特派員。
周玉蔻這一生幾起幾落,用她妹妹的話說,一個人過了五個人的份。她一度辭職,離開衝鋒陷陣18年的新聞界,當一名自由作家,她出的書並不多,但幾乎每本都掀起軒然大波,從『李登輝的1000天』、『蔣經國與章亞若』、『蔣方良與蔣經國』到那本被罵得體無完膚的網絡書『事關政治:性與謊言的故事』,直至最近街談巷議,再起風雲的『唐飛—— 在關鍵年代裏』,這些書記載着這個傳奇女人的人生軌跡與思考,爲了寫『蔣方良與蔣經國』,她甚至遠赴俄羅斯採訪,專業精神實在沒話說,只是她出書的動機時常被人拿出來議論,她總是在最恰當的時候,推出最恰當的書,她總是比別人先行一步,她的鼻子似乎也比別人多了幾條嗅覺神經,這使她始終身處政治的風頭浪尖,不曾落伍過。
愛憎分明 敢想敢爲
這位曾與影帝梁家輝面對面對談,猛贊梁家輝性感嘴巴的女人,在追求愛情方面,也不改強者本色,愛憎分明,敢想敢爲,一如陶晶瑩歌裏所唱:碰見好的男孩我一定去追。可一旦感情受挫,遇人不淑,也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聰明的男人一般不會輕易去惹她,知道惹毛這種女人,一定吃不了兜着走。與她有瓜葛的男人不外兩種,一種是少不更事,不知死活,尚有瘋狂戀母情結的毛頭小子;一種是久經情場,老奸巨猾的老將。
她與前臺灣省新聞處處長黃義交的那場緋聞案,正是她情場打滾多年遭遇到的最強勁的對 手,傷痕累累的她,沒有選擇在沉默中死亡,而是選擇在沉默中爆發,當社會還沒有真正進化到男女平等的地步,並且依然縱容男性拈花惹草的劣根性,卻不能容忍一個被拋棄的女人公開情變真相的時候,她的對手不僅僅是一個黃義交,而是整個社會意識形態。她選擇以魚死網破的極端形式來公開她與黃義交的戀情真相,帶有同歸於盡的決然,她知道,要扳倒黃義交這塊『巨石』,不出狠招、毒招是不行的。
她鉅細靡遺地告白她如何躲在情敵何麗玲衣櫃裏,聽着她心愛的男人與另一個女人做愛的 聲音,何麗玲故意大聲問黃義交:『你和周玉蔻到底是什麼關係?』然後她聽到她最愛的男人以一種不屑的口吻說:『那個沙皮狗啊。』她和所有失去理智的悍婦一樣,衝出衣櫃,指着負心郎的鼻子,聲淚俱下地破口大罵。她毫不猶豫地披露女人最難以啓口的祕密:墮胎。她懷上黃義交的孩子,黃義交卻以政治前途爲幌子,強迫她墮胎。去醫院動手術那天,黃義交把車停在醫院外,人卻留在車裏,要她自己進去。手術完畢,她拖着麻醉尚未解除的虛弱的身體,走出醫院,上了黃義交的車,黃義交竟叫她自己把車開回去,她當場忍不住痛哭起來。
從不在悲情中沉溺
她不會做一個沉溺在悲情中無法自拔的女人,她的退讓和軟弱都爲她日後的反擊做準備, 一旦爆發出來,那摧枯拉朽的能量是極其驚人的,這時,她何止是個小辣椒?她簡直是一枚原子彈。當她公開黃義交性器官形狀時,整個社會震驚得合不攏嘴,女人們覺得難堪,男人覺得這個女人太瘋狂,儘管黃義交在緋聞中鞠躬下臺,她卻多了個紅顏禍水的名銜,人們都在驚歎從來沒見過女人恨一個男人恨到這種地步的。
下臺後的黃義交在女友何麗玲強有力的資金援助下,重出江湖競選立委,居然順利當選。 有人說,在這場兩個女人爭搶一個男人的戰爭中,最大的贏家是何麗玲,因爲她深知要想套住一個男人,就必須中傷他,把他鬥臭鬥倒,讓所有女人都不敢碰他,然後再支持他,做這個所謂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而實際上這個男人早已被她的羽翼收編,動彈不得。整起緋聞事件,何麗玲在暗處,周玉蔻在明處,周玉蔻萬箭齊發的超猛火力其實正中何的下懷,好比諸葛亮草船借箭一招,特別在黃義交復出競選立委的時候,周玉蔻推出網絡書『事關政治:性與謊言的故事』,她以爲會給予黃義交致命一擊,沒想到弄巧反拙,爲黃義交贏得不少同情票,幫助他順利當選,所以何麗玲要好好感謝周玉蔻這個情敵。外界紛紛認爲,推出『性與謊言』這本赤裸裸情色回憶錄,是周玉蔻一生最大的敗筆,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
當然,她也不稀罕別人的認可與同情,她向來我行我素,早就預見風暴過後哀鴻遍野的慘況。她哥哥說得對,就讓她去做吧,不然她會痛苦一輩子。
是巾幗 也是妖孽
所以說,整起緋聞事件中,黃義交沒有被擊倒,她也沒被擊倒,黃義交有何麗玲這個強有力後盾,周玉蔻靠的是她在新聞界征戰二十多年的專業素養。她無須消毒消音,搖身一變,往麥克風前一坐,她就是一個極具說服力的女主持,一個所向無敵的新聞從業者,在臺灣一波又一波的選戰中,她獲得的獨家新聞之多,有目共睹。雖然許多政壇顯貴討厭她辛辣的採訪方式,雖然許多達官貴人對她的風流韻史不屑一顧,但他們不得不上她的節目,因爲她的節目就是一項指針,不上她的節目會很沒有面子。
這就是周玉蔻,一朵臺灣新聞界、文化界和政壇的奇葩,她在陳水扁被緋聞搞得焦頭爛額之際,進場軋一腳,推出敏感的『唐飛—在關鍵年代裏』一書,甚至不惜丟掉年代新聞臺總監的職位,並不令人感到愕然。她骨子裏流着好戰的血,她個性因子裏揉合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動盪成分及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的成分,她不介意身處聚光燈下,被人拿來撻伐攻擊,她吃得下,睡得好,早已百毒不侵,危險反而成爲她引爆能量的導火線,所以說,她既是巾幗,也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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