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无聊,这趟亚运采访之旅,却是一个难得的经验,让我终身难忘。
最让我忘不了的是,开幕典礼的当天。为了避开交通拥挤,我一位同事决定搭乘地下铁到运动场,有趣的事就发生在这段路程上。
当我们从「东四十条站」下车走出地铁站时,在十字路口我突然发现一棵苹果树,树上长满了许多鲜红欲滴的苹果,于是赶紧拉住同行的同事,让她一起见证这个景象。
当时我曾经说:「喔,中国大陆真的是不一样啊!人民竟然这么守法,如果这棵苹果树换成是在台北街头的话,树上的苹果早就被顽童给摘光吃掉了。」同事也同意我的说法。
不过,当我们再仔细地观看这棵苹果树时,突然意外地发现,这棵苹果树上的每一个苹果,竟然是用红色的塑胶绳绑上去的,把苹果的果蒂绑在树枝上。这个发现让我们大吃一惊,而且深深有着「受骗」的感觉。
我懊恼地说:「既然存心要作假,为什么不做得更假一些,可以在树上绑上更多的水果,像是橘子、番茄、凤梨、香蕉、桃子,甚至是榴连,反正都是假的嘛,就让它假到底又何妨?如果一棵树可以同时长出不同的水果,那真是天下奇观,足以证明中国人是多么『优秀』,可以种得出这种怪胎啊!」
受骗的感觉,让我和同事好气又好笑地默默走向开幕典礼所在的「工人体育场」。不过,故事还没完呢!
一路上,我们还不时张望周遭的环境,当然也不时抬头看看附近的房舍。很让我们惊讶的是,一路到运动场约一公里的路边公寓,每户人家的阳台矮墙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盆鲜花盛开的盆景。
受骗之余,我们绝对相信,这样整齐的鲜花装饰,一定是出自北京官方的「训令」,否则,在任何多元化的民主社会,绝不可能如此整齐划一、又有如此听话的温驯人民愿意如此合作。
十一年过去了,今天,北京正动员全国的力量,并鼓吹「最基本教义派」的民族主义情绪,为申办奥运而浑身解数。但是,在申奥的过程当中,有多少是在「作假」,又有多少是在「愚民」,更有多少是在「欺骗世界」,坦白说,只有中共那个血腥的独裁政权心里有数。
不论十三日在莫斯科召开的国际奥会的票决结果如何,我诚挚地希望中国政府,从今而后不要再自欺欺人,不要再掩耳盗铃,不要再欺骗世界。只有诚实地面对自己,为所当为,善待人民并给他们最基本的人权保障,才是一个让人看得起的国家。如果中共政权不能彻底醒悟,如果苹果一直是假的,北京办再多次的奥运还是枉然!
(作者朱立熙为英文「台北时报」总编辑,原载《 自由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