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嘗試著要改變這種情況。但是，當我提起江澤民迫害法輪功人員的慘無人道事例時，人們根本不相信中國存在這樣的迫害。他們說自己身邊從來沒有法輪功人員遭遇不測。他們一往情深地信賴這個根本不爲人民服務的政府，不認爲他們隱瞞、封鎖諸多深層的腐敗與墮落。

我跟人們聊起非典的蔓延，提到江澤民是罪魁禍首：正是由於他對災難持著僥倖乃至放縱心理，不顧一切地「維護穩定，維護黨高大光輝的形像」，才使得疫情擴散而終於危害了全球人民。人們依然不願相信。他們認爲，政府在處理非典事件上已然盡了力，而沒有去想想，要不是災難已經降臨到北京，危害到他們自身的統治，影響到他們的既得利益，他們會如此盡力嗎？我想跟他們說，國際社會給予中國的巨大壓力，乃是中國全力抗擊非典的原因之一。但是他們會相信嗎？當我表明自己了解真象的來源在於海外的華人媒體，他們還在納悶：「至少海外媒體和國內媒體都要相信一半吧！」

當然，海外媒體也未必全部真實、可靠。但是對比國內媒體，其可信度不知高出多少倍！他們的立場難道像政府所宣揚的「反華」嗎？他們在「賣國」嗎？他們是民族的叛徒、敗類嗎？

No！中華民族有什麼值得反的？是5,000年悠久的傳統文化、還是優越的社會主義制度、抑或國民經濟的不斷崛起？中華民族有什麼「威脅」到人家的利益了？拿當前的中國經濟來說，我絕對不相信經濟學家的那些謊言，更不會相信官方所公佈出來的那些數據。我相信劉曉波的這一段分析：

　　「北京大學經濟學院的一份156頁報告指出，中國從1997年到
　　1999年外匯流失988億美元。據安邦集團研究總部披露，連總理
　　朱鎔基都說：國有資產資金外流狀況，我用12個字來概括，『勢
　　頭迅猛，觸目驚心，舉世無雙』。他承認，2000年資金外流
　　5,500億人民幣，2001年6,000億元人民幣，佔國民生產總價
　　6.2%。扣除這筆外流資金之後，中國國民生產總值年增長率只有
　　1%。」

由此可見，當下中國是啥樣子了。

那些講真話的國內、外媒體，只不過懷著幟熱的愛國心來善意地批評政府，要求它公開化、透明化、民主自由化而已！無論是居住在中國大陸的專家學者、還是流亡或者移居海外的華人鬥士，他們的努力與付出，都充滿著對未來改革的深切期待、滿懷著未泯的良知對抗著濁世的侵蝕，「橫眼冷對千夫指」，反叛著不公平、不合理的專制獨裁統治，甚至義不容辭地赴湯蹈火，拋頭顱、灑熱血。他們是中國當代最耀眼的星星，是火山爆發中最壯觀的岩石，是平原上的山峯。他們尋覓著真理，表達著自由。他們是東海一梟們、劉曉波們、洪哲勝們、張偉國們、楊銀波們、餘傑們、楊建利們……

這就是我爲什麼如此憂傷、爲什麼如此憤怒的理由。我們都是受害者。朋友們，我從來不曾想要責怪你們，也不覺得我有什麼資格批評你們。我們共同生活在一片藍天之下，都流動著同樣的血液，都得承受同樣的命運，不管是「榮」是「辱」！讓我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讓我們真正地面對現實，投身於改造社會、改造自己的精神中去吧。

（2003年5月17日）

——原載《民主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