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中國當局公佈數據,歷來有水分,按照這一規律推理,增加的貧困人口,應該遠遠多於80萬。貧困人口,按照中國的定義和標準,只有2900萬;然而,當局承認,按照國際上的標準,中國貧困人口最少也有9000萬。事實上,國際上普遍認定:中國的貧困人口爲2億。
中國貧困人口的增加,與其他幾個相關數字的變化,是聯繫在一起的。這幾個數字是:其一,從2000年開始,城鄉差距重新回到1978年以前的水平;其二,從2004年開始,中國人均糧食擁有量下降到二十多年來的最低水平;其三,中國耕地面積逐年減少,去年就銳減1億畝,僅剩20億畝;其四,因工資遭長期拖欠,各地「民工潮」正演變爲「民工荒」。
「高速增長」、「一枝獨秀」的經濟神話,是以大城市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和盤旋延伸的高速公路來象徵的,但是,農村破舊、農業滑坡、農民赤貧、城鄉差距擴大、貧富懸殊加劇、貧困人口增加,卻構成一幅絕然相反的圖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首先要追溯到自江澤民1989年上臺以來,所推行的「出賣與收買」政策。出賣廣大農民,犧牲下崗失業工人,漠視弱勢羣體;收買城市居民,籠絡知識精英,豢養軍隊警察;犧牲農村,填充城市;犧牲農業,偏重工業。變「工農聯盟」爲「官商聯盟」。一整套急功近利的市井思維模式,直接造成全社會發展水平的嚴重失衡。
其次,官場貪污成風,腐敗成性,有限的資源朝權力傾斜,不斷爲「強者」洗劫、瓜分。造成富者愈富,貧者愈貧。在這一「國情」下,基層行政機構臃腫;農民負擔沈重;扶貧資金屢遭挪用、貪污;以及農村土地被強行佔有,民工工資被長年拖欠,等等,怎能不導致貧困人口急劇增長?
上述兩種禍根,也解釋了爲什麼每當水電等工程開工,便製造出大量貧困人口的由來。在強行徵地和暴力拆遷的恐怖氣氛中,在「最低補償費」的愚民政策下,僅因水利開發一項,就人爲製造出一千多萬貧困人口:庫區移民。原本生息在富庶的河谷地帶,卻被強行遷徙到自然條件更爲惡劣的地區。搬遷費往往被貪官挪用,再就業計劃一再落空,一些庫區移民竟淪爲「叫化子」,靠撿破爛爲生;一些女性移民則淪爲人口販子竟相倒手的對象。
除此之外,因亂攤亂派致貧,因剝削致貧,因歧視致貧,因災致貧,因病致貧,因學致貧......人民貧窮的原因,可謂林林總總,千奇百怪。
曾幾何時,中國將亞洲「四小龍」作爲模仿和追趕的對象,轉眼間,25年過去了,豈料,貧富懸殊、兩極分化、腐敗深重、並暗藏巨大金融黑洞的中國,卻越來越象極了那些經過短期暴發與躍進、卻又陷入長期疲軟與不振的南美國家,如委內瑞拉、阿根廷、巴西等。至於資源浩劫與環境污染,中國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大上海高樓林立,地面因之急劇下沈;北京城氣派輝煌,卻經不起一場暴雨的洗刷。這一切證明,即便是表面繁榮的中國城市,也是紙糊的燈籠,一戳就穿。
中國與亞洲「四小龍」最大的共同點,乃是「出口導向型」經濟,最大的不同,則在於,「四小龍」先後實現民主、有效遏制貪污、建立社會公正、注重協調發展,於是,很自然地,「四小龍」趨近的,是政治清明、經濟健康的西方國家。
中國與南美諸國最大的共同點,在於官場腐敗,社會黑暗,政治左傾。其中,尤以權力經濟,官商勾結爲登峯造極。最大的不同,則在於,南美國家初具民主雛形,社會矛盾可望有效化解;中國則繼續淪於專制與獨裁,社會不公所導致的社會對立無法排解,情緒與矛盾隨時可能激化,全面崩潰可能不期而至。比如,民間和平上訪,遭遇官方暴力截訪,拆遷戶與失地農民怨氣沖天,正是爲全面崩潰奠基的背景之一。
總之,經歷短暫的「燦爛榮景」之後,中國,在經濟上,正步南美國家的後塵,或病態增長,喪失平衡;或徘徊反覆,實質倒退。這一「南美化」的症候,大可能終結「二十一世紀,是中國人的世紀」之神話,另一句被提前終結的神話,曾經是這樣說的:「二十一世紀,是巴西人的世紀」。
(自由亞洲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