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晟和家人在一起。(人民報檔案資料)
【人民報消息】維權律師高智晟自26日起,爲擺脫祕密警察及新疆水泥廠方面的無理取鬧,被迫離開家門,留宿在學理髮的侄子的住處,開始了他又一段浪跡天涯的日子。而他26日離開北京的第一天,便在定州境內遭遇了車禍,之後他每天的行蹤及安全,再度成爲衆人的追蹤焦點。
定州車禍
3月26日下午2點40分,和記者通話的高律師還高興地告訴:「我們已經抓拍了6輛跟蹤的無牌照車輛。出了北京界,現在他們已經消失了。」3點40分,剛剛擺脫了北京祕密警察大批的跟蹤車輛不到一小時,高智晟的車輛在高速公路上便遭遇車禍。
高律師講述了當時的詳細情況:「到離定州十來公里的高速公路上,停着一輛大型的市政灑水車,而且是停在快速行駛道上。在高速公路上車速都很快,當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剎車都已經來不及。當我們準備向右打方向的時候,右面又出現一輛大型貨車。如果對方不向左方打舵的話,我們這一關就能過去,但他恰恰就朝我們的左面別了一下!這樣,兩輛大型車就形成了一個倒人字形,如果我要直着過去的話,前面正開車的我和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朋友就都活不了!所以,當時我已踩了緊急剎車的同時,儘可能用我的這一面撞到大型灑水車上!」
幾乎是一場車毀人亡的事故,幸運的是,與高智晟同行的三人都毫髮無損。大難劫後,他們發現,右側那輛大型的貨車已逃得無影無蹤,極度驚險之中,他們誰也沒有注意這輛貨車的車牌號!
高律師:「起碼能看出這個司機個人的心理陰暗。因爲我的車和他的比起來就像老鼠和大象一樣。正常發生這樣的情況都會互相照應躲閃,因爲他掰一把方向盤就可以要我的命啊,但他就往你這邊掰了一把。」
車在司機一側的門和後視鏡整個掉了下來。高律師說:「大概有3個毫米厚的鋼板,從我的車門的前方穿進來,停在車門的兩層鐵門中間。奇怪的是,穿透的鐵皮捲了起來,按道理應該是穿透之前碰到車門的時候就捲起來的,但它卻是穿透以後捲起來的。否則在繼續穿車門的第二層的話,我的生命就有危險了。」
高律師說:「你說幸運吧,出了這麼大的事故,你說不幸吧?所有的人都毫髮無損。」
因定州當地的交警部門在星期天不給出證事故單,車也被扣在那裏,高律師一行只得打了個出租到了定州城裏。據高律師講,這個地方找一個旅館都很不容易,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一人一晚15塊人民幣的旅館。
高律師笑着說:「聽到這個價格可能很多人會笑,但是對我們倆來講覺得很好。像和我同行的老馬的話——比監獄裏面強多了。」
原本打算把車送回北京修理,但看車的破損情況,高律師估計已經無法上路,只能在定州城找地方修理。看來暫時他們要在定州停留幾天。
劫後心情
傍晚,幾個人吃點饅頭和菜湯對付了晚餐安頓休息。記者和高律師談起了上次他在北京經歷人爲衝撞他的事件,高律師說:「這次厲害。上次不管怎麼說,車沒撞上。」記者:「那和你上次相比,你的心態如何呢?」
高律師低低的笑了一聲:「出了事,我從車上下來就和我同行的老馬說:『神掌管着一切!這也是他掌管的結果,我們才安然無恙……』」
同行的北京人士馬文都在吃晚飯的時候,笑着說:「這都得記錄下來,都會成爲珍貴的歷史資料。」
高律師則哈哈大笑:「我從來沒覺得我處在一個什麼樣嚴肅的歷史時期或者嚴肅的歷史階段?我從來沒有過。我可以說我這100多天以來,和中共之間這種把他們牽動的整個歇斯底里,這並不是我個人如何,我覺得已是一個非凡的神蹟。因爲畢竟你是一個人,而它和一個龐大的、不可一世、無法無天的國家機器。最終它『降尊 』、承認了它們是一個卑微齷齪的角色,它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我。」
可悲的祕密警察
高律師接着講:「27日一起床,我們就看見外面跟蹤的那些年輕人,全部穿着厚厚的棉大衣,背後全部是土,頭上也是土,戴的鴨嘴舌的帽子上也是土。我一看,哎呀,毫無疑問,昨晚他們不是躺在地上睡覺,就是累得不行靠在牆上的結果!4輛車在那守了一晚上。那些周圍住在一起打工的小姑娘都說:這太不可思議了,這樣守着你沒有任何意義。高律師,不跟在你的背後,還真不看不出這個社會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記者:「那些讓這些警察做這樣工作的背後的人,看來也是把他們當成了工具。」
高律師:「但是你知道,不是我們有意看低他們,這裏面有些人真的是奴才之心已深入骨髓——他們這些人灰頭土臉的在那守了一晚上,當我們全家出現後又擺出那種張牙舞爪、得意洋洋之勢。尤其今天他們的車停的是最下流的,我的車一停,他們左一輛右一輛的停在我的周圍,我的車門只能打開窄窄的一點。做賊都做到了這個程度了,公開作賊,每次看到我,他們就把臉捂起來,將車牌蓋起來,總而言之,他就是一個做賊的心理,他們明明白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不要告訴耿和
當問到夫人耿和知道車禍的事了麼?高律師叮囑記者:「不要告訴她,我讓她把電話都關掉了。電腦也給切斷了,等於她也沒有了耳朵和眼睛。你不知道,今天早晨我看到她給我拿來換洗的衣物,一臉的倦容,我這心裏面真是……」
26號中午12點左右,高律師和全家聚在飯店裏,算是給高律師餞行。12歲的女兒格格一直在哭,當記者和她講話時,孩子幾乎抽噎的說不上話來。
記者:「爲什麼哭啊?」
格格:「我不願意爸爸走。」
記者:「那你想和關心爸爸的叔叔、阿姨說點什麼?」
格格:「請他們照顧我爸爸,他身體不好。」
旁邊的高律師在低低的說着女兒:「格格你別哭了,你這樣弄得爸爸心裏也難受!」
身在定州的高律師告訴記者:「臨走的時侯,孩子趴在肩頭上哭,我告訴她,格格,爸爸在中共那麼強大的打壓下沒有低過頭。現在爸爸告訴你,你的眼淚已經是最有力量的了,已經讓爸爸心裏很難過了!」
耿和:「我告訴孩子爸爸要出一次遠門。老高不像我,他做的事情都很傷害他的身體,我身體沒事,我知道老高在做什麼,知道什麼都可能出現。」
疑車被定位 電話確定被監聽
高律師懷疑自己的車已被安放了衛星定位器之類的東西,因爲他曾經有過幾次都將跟蹤的警察擺脫,但很快他們就會追蹤上來。
爲了保持和外界的通話正常,高律師不得不開通了另外一個電話,本以爲暫時還算安全。但是,26日,高律師去和家人約好的飯店見面的路上,跟蹤的三輛車故意在高律師的車前方耀武揚威,直奔高律師通過電話和夫人孩子約定好的飯店!
高律師說:「他們無非在向我炫耀,他們可以監控我的一切!
電話無數 感謝朋友關注
27 日清晨,高律師的手機剛一打開,就湧進來無數關注的電話。高律師通過記者轉告大家:「我心裏面真是愧對大家,7點鐘,我的手機一打開就有很多電話打過來,最後我不得不把我的手機關掉。因爲連一秒鐘的間隔都停不了,接聽的同時仍是不停嘟嘟的在叫,都要打進來。通過你,轉告大家:『一個是感謝大家,一個是我們情況很好!請大家放心。告訴外界的朋友不要有更多的擔心。』」
高律師接着說:「告訴那些朋友,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信神的,神在他們的靈裏,在他們的心裏,由於他們對我的關注,實際上就是形成了對我的一種強大的保護,所以告訴朋友我是安全的。」
高律師說:「我們的心情很好,包括老馬,在北京他46天都不能出門,我就是整天后面跟着一大羣,現在覺得很輕鬆……」
訪民聞訊登門造訪
剛剛在定州停留一夜的高律師,27日的清晨,就有當地的冤民找上門來申冤了,高律師說:「我就是這個命了,到哪都有訪民找我。我也奇怪,他們怎麼知道我到了定州了呢?他們卻說,反正我們知道。」
今天上午高律師要到交警隊解決車的問題,一天之中不知又會發生些什麼?明天我們再來一起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