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记者监狱回忆录(四) 小号里的生死考验(图)
2020年8月7日发表
【人民报消息】2016年4月,前「六四天网」公民记者王晶被吉林法院以「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10个月,同年8月14日被移送吉林女子监狱关押在十监区(监狱医院)。
这时王晶的健康已经相当不好,又得不到适当的治疗和重视,她的病情已经符合刑事诉讼法中的保外就医条例规定。于是,她让母亲帮她筹款,她要争取保外就医。王晶母亲到处借钱向监狱前后存了6万多元(人民币,下同),但是,接下来她发现的事情令她感到震惊。以下为王晶亲述:
申请保外就医 意外发现集体贪腐
本以为有这些钱就能办成保外就医,没想到全部的钱都被吉林省医院的过度医疗和监狱的不合理收费而挥霍掉了。
当我发现监狱在利用保外就医和外诊看病这一途径而大发横财,贪污、诈骗国家和犯人的公私财物等,并且涉嫌草菅服刑人员的性命及谋财害命时,我惊呆了,这太可怕了!
我想尽一切办法求救,写举报信、请出监的难友带话、在家书中写暗语。后来写了暗语的家书被孟令超管教发现,停了我半年的寄信权。
我用拒绝点名和绝食的方式要求见监狱长,却招来队长孟凡波的打击报复。有一晚在点名时,她故意找茬,打骂我之后,以「顶撞政府,不服从管理」的罪名指使监区防暴队的打手们将我抬去小号关押了37天。
其实,孟凡波是在公报私仇,因为她就是参与诈骗我的医药费的成员之一。
我这里还留有几张刚入监时的存钱小票,由于监狱用的墨盒不好,小票上打印的字时间久了就会挥发掉。后来我妈给我存的5万元医药费和监狱的扣款小票都被队长抢去销毁了。
在监狱小号经历生死的考验
在监狱小号里是超乎寻常的非人待遇,让我又一次经历生死的考验。
刚一进小号,我就被强行抬进一间有个铁床架子的屋子。小号里放的都是用来执行酷刑的械具,有老虎凳、死人床、壁栓、广播器,还有一些是不放在明面的,比如:辣椒水、警棍、手铐等。
我刚一进小号的房间就进来五、六个管教(包括监狱防暴队的狱警),强行要把我绑在死人床上。我拚命地挣扎,她们要绑我的手,我就翻过身把手死死地藏在胸前,其中一个女警用警棍捅我的下身。
挣扎到筋疲力竭时,我哭出声来说:「你们这些土匪、流氓、强盗,就这样残害忠良,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们还是人民警察吗?我做错了什么?」
这时她们稍停了下来,我翻过身来,以为她们会因此良心发现不再绑我,没想到又开始新一轮的挣扎。直到我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这时她们五六个人把我绑好,大功告成似地走了。
追究医药费被诈骗 监狱长避不见面
进小号第二天,我用头撞铁床的方式试图自杀过,可老天爷就是不收我。脑袋上起来一个好大的包,整个额头都肿起来。结果监狱长来了,她看见我头这样肿,叫来管教给我拍照说:「你这是自伤自残,后果自负。」我说:「我这是宁死不屈,刑法规定如果是冤假错案受害人在服刑期间自杀身亡,检察院必须立案侦查。」
我摇晃着脑袋不让她拍好,她就让包夹的两个犯人来按住我的头,把我的颈椎给伤了,落下了颈椎病。拍完照,我和监狱长谈我医药费被诈骗的事,没想到她却说我的状态不好,等我什么时候冷静了再说,转身就离开了,以后再也没来过。
我知道她是在故意回避这件事情,因为我的医药救命钱在警察眼皮底下被骗光了,监狱是脱不了关系的。
小号里的酷刑
我在小号里被绑在死人床上,吃饭要人喂,拉屎撒尿要人接,当然这些都是包夹犯人的工作,她们要挣分减刑就得绝对服从管理,包括违法的。
如碰到心眼儿很不好的包夹犯人,会故意让你尿在铺上,也不给你擦干净,让你自己用身上的棉裤擦。
小号里吃饭是用手抓。刚进去每顿只给几口米糊,让你吃不饱,这是饿刑。一天只有一瓶200毫升左右的水,这叫渴刑。晚上睡觉每隔一个小时起来点名,这是困刑。如果不起来点名就拿走你的被褥让你冷着,这叫冻刑。
躺死人床的,一动不许动;坐在地上小方格里的,也是一个姿势不变,让你浑身酸痛、麻木、血液凝固,甚至到中枪了也不会有感觉的地步。
在小号的折磨是没完没了的,直到你屈服为止。如果中途你不听话,管教就会在广播里喊,恐吓你;再不听就会拿着电棍进来,殴打、喷辣椒水、大挂在墙上,还会放噪音给你听。这些酷刑都是用在迫害政治犯身上。
刚进小号头几天,我绝食了四天五夜,而且不停地说话,有时还唱歌。那时正是3月,小号里特别冷,而我却热得跟烧了肠子似的,嘴唇也干巴得结了很厚的一层皮,从此我便患上了高血压和口渴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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