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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底之管(图)

陆真




一寸粗细的管子不能算大,但如果没有底,天下的粮食都装不满它。

【人民报消息】《晏子春秋》中对齐国时代的忠臣晏子有诸多方面的描述,下面是其中的两个小故事。

晏子论忠

梁丘据,是齐景公的宠臣。他死后,景公十分伤心,召来晏子说:「梁丘据对我忠心耿耿,现在他死了,我想丰厚地安葬他,并把他的坟墓修得高大些。你看可以吗?」

晏子并未先表态,他问道:「您说梁丘据十分忠敬您,可以具体讲给我听听吗?」

景公说:「我喜欢一些玩物,手下人做不出来,梁丘据就把他的玩物献给我,所以我说他忠君;即使是刮风下雨的晚上,我召他来,他都风雨无阻准时到,因此我知道他敬爱我。」

晏子说:「我的看法与您不一样,请问我是说呢还是不说?」

景公说:「你放心地说吧。」

晏子说:「我听古代圣贤说,臣子把君主作为个人专一的侍奉者,叫作不忠。侍奉君主的原则,是劝导君主对群臣有礼,对百姓有恩惠,对诸侯有信义,这样侍奉君主才叫忠。现在齐国的百姓都是您的臣民,但是只有梁丘据爱戴您,为什么爱您的人这样少呢?齐国境内的货物都是您的财产,但只有梁丘据用他的私财来表示忠心,为什么忠于您的人如此少呢?这都是因为梁丘据的缘故啊!梁丘据阻塞贤臣,蒙蔽国君,所以大家都不忠爱您了,您获得一人的忠爱,却失去了更多人的忠爱,难道这不危险吗?」

景公说:「是太危险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已到了这种地步啊!」于是下令停止为梁丘据修造坟墓,只是草草地埋葬了事。老百姓听说此事后,都十分高兴。

无底之管

齐景公挥霍无度,渐渐地国库空虚,于是景公下令加重赋税。老百姓本来就很穷,交不起租税就被逮捕下狱。因此,老百姓都十分怨恨。

晏子看到这些情况,就去劝谏景公,景公不听,并对晏子说:「监狱里的犯人太多了,很不好管理,希望你能亲自管理。」

晏子回答说:「国君想让我治理监狱吗?我想这用不着我,只要有一个会写字的妇女就能够治理好。」

景公又说:「现在百姓们怨言很多,你帮我引导他们的思想。」

晏子说:「这好办呀,老百姓对您不满,您可以派遣官吏挨家挨户地诛灭他们就行了。」

景公生气地说:「让你治理监狱,你认为派一个妇女去就行。让你整饬百姓的思想,你就让我一家家杀了他们。如果这样,你怎么称得上善于治理国家呢?」

晏子说:「我听说,戎狄人养狗,每家多的有十余条,少的也有五六条,但这些狗都不互相伤害。现在把鸡肉、猪肉扔到狗群中去,他们就会为争食而互相嘶咬。现在您随意把爵禄赏赐给您左右的人,左右的人互相争夺,他们比狗斗得还凶,而您却不知道。一寸粗细的管子不能算大,但如果没有底,天下的粮食都装不满它。现今齐国的男子拚命耕田,女人日夜纺织,但却不足以用来奉献君上,这就是没有底的管子。小小的孩子拿着一寸来长的火炬点燃柴禾,那么天下的柴草也不够烧,现在您的左右之人都是拿着火炬的人,而您却不知道。抑制百姓的欲望,禁锢他们的思想,掠夺他们的财物,使他们受冻挨饿,使他们受尽苦难,又残酷地判处他们入狱,这些做法我还没听说过呢,而您现在都做出来了。干了这些,又不允许百姓有怨言,恐怕圣人也做不到吧!」

景公听完晏子的指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参考资料:《晏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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