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2013年在香港贸发局书展举办的演讲会上。视频截图

【人民报消息】(接上)当时我的第一反应,那是三楼,我就想从楼上跳下去。有个窗户,因为冬天,她的室内很热,窗户开了这么小一个缝,你们记不记得,八十年代日本出的有一部电影,叫追捕,那个男主角叫杜丘,我当时就想从那三楼跳下去,然后寻找他们刑讯逼供的罪证,但是我的动作太慢了,十几个警察上来,就把我按到那儿了。好虎啊,也抵不过一群狼,就把我带走了。 然后,带到飞机上也是坐最后一班,我听他们那个王志局长,抓到我以后,兴高采烈的马上向重庆报告给王立军,抓着了抓着了,抓着我了,押到机场,然后上了飞机后三排,全是重庆公安局的,,他们一上飞机,要饮料啊,要咖啡啊,我也当时很热,那机舱里边很热,现在网上有我的照片,穿着皮夹克,而且热的我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完了以后,我就说,我想脱了这个衣服行吗,这太热了,那两个警察一边一个,卡着我死死的,我说你能不能到了飞机上了,到最后,最后这一排了,我说你放开我,我要让我放松一会,他说不行,这是我们的规定动作。 衣服太厚了,两个半小时一直把我难受坏了。后来我说我喝杯咖啡行吗,因为我知道,我去了以后,肯定我睡不了觉,我说喝杯咖啡,提提神行吧。我说这个小姐,给我来一杯咖啡。她马上要给我倒,小王一挡说没咖啡了,他代表飞机上就宣告没咖啡了。他不让我喝,他喝,喝完了以后,到了重庆,一下飞机,那几百人,那一二百人都走完了。我们不是最后一排吗,完了,下面就上来人,拿着对讲机,下面都开始布置了,我说的大镜头,大墙面,大布景就出来了,都走完,下面上来特警,说可以下去了,旅客都疏散完了。 我们最后一个下,还是一边一个,架着我,走到飞机舱门口,这一推门,我一看,吓我一跳,那边三路防暴警察戴着钢盔,穿着皮靴,一身迷彩服,每人胸前一支微型冲锋枪,三路纵队,十几辆警车,把飞机包围起来,闪着警灯,这是好莱坞大片的镜头,我当时就吓了一跳,我说这是抓住本拉登了呢,还是奥巴马到访啊。后来我心里这么想,我没有说。 我说,这是什么镜头,我一个律师,你说我也没杀人没放火的,值得这么大动静,这得浪费纳税人多少钱,后来我也没说话就从玄梯上下来。王立军穿着一件黄色的风衣,站在那儿插着兜,那天是2009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张学良抓蒋介石,也是发生在这一天。王立军在北京抓我,是12月12号,见了以后说:李庄,我们又见面了,他说的又见面是,十天前我们在头等舱邂逅,说李庄我们又见面了,我说是,不是第一次,但我相信不是最后一次。 「你不要认为你那张网,我们撕不破。」我说「我有什么网,我就知道有一张法网,法网恢恢。」「我们重庆打黑除恶的决心是任何人阻挠不了的。」我说,「我双手赞成打黑,但坚决反对黑打。」我这手刚一抬,那警察就给背过去了,他不让我指手画脚的。我说,「你这是,真弄这么大场面,这干嘛的,这是奥巴马到访,还是抓住本拉登了呢,这得浪费纳税人多少钱。」王立军说:「我们任何一项工作,都是有成本的。」我说,「好好好,那我当你们的成本。」然后他跟王志说,「你们开始执法吧。」王志上来,啪,给我戴上手铐,押上车,押着我往上走,在我上车门的那一刹那,王立军嘱咐王志:「他可是一个懂法的人。」提醒他们,说这家伙懂法,你们可不要胡来。王志说明白明白,现在想起来,王立军这句话救了我,就是提示他的手下不要胡来,这个家伙可是懂法,你不要拿出对付黑社会对付流氓那套,给他再吊起来再打,那就要麻烦了,所以说他们,整个我在重庆的548天,对我非常客气,非常文明。 当时审了我,12月12号,弄到重庆的半夜12点了,然后从机场到看守所几十公里,全程戒严,这路口警灯闪烁,防暴警察头戴钢盔,手持微型冲锋枪,整个那就比奥巴马来了一级警卫还要严格,就是给你一个宏大的场面,来打击你的心理,让你知道,你犯下了滔天大罪,我当时觉得挺可笑,因为我遇见这样的事,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因为这么多年律师,很多公安局检察院,经常抓我关个几个小时,关个一两天的,我也习惯了,所以说也都适应这种环境了,当时他们去北京抓我,我还说呢,我还不服呢,我说,「你们怎么把我抓过去,还怎么把我送回来。」我还跟他们吵,我不知道他们这回跟我玩的是真的,真把我判了,真给我送到监狱里去了。 所以到了看守所以后,第一天,第一次审讯,第一个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王志说的,「李庄告诉你,你就是零口供,我们也把你送到监狱里去,大三长已经开会研究定了。」什么叫大三长,公安局长,法院院长,检察长,就重庆的公安局长,法院院长,检察长,大三长,因为他有三级高级法院,中级法院,和基层法院,大高级的那三个长,不把你送到监狱里,我这身警服就不穿了。这是王志开场白嘛,当时我不服嘛,就跟他们吵,吵了半天没有用。所以说从抓我,12月12日抓我,第一天抓我,第二天逮捕,第三天发起诉,第18天开庭,创造了中国法治史上最快的「重庆速度」。 1月8号就宣判两年半,宣判两年半,当时审判长还问我,上诉不上诉?我肯定上啊,我不上诉,中国16万律师,也会为我上诉的,当时是这么说的。后来呢,判两年半,两年半,我在法庭上,可能有部分的镜头,何亮亮老师也解说过,你们现在晚上,可能也有部分的片段,视频,当年的,但是他们不敢放完整的,整个从早晨9点一直审到半夜,第二天凌晨1点,156个小时,他不敢不放,为什么,因为在法庭上,我说的这个审判长,和公诉人是哑口无言的,他们说不过我,虽然他们找的是全国10家,重庆10家,两个最佳的公诉人,但是他们没有理,没有证据,辩论他们是不行的,所以说这个视频,到现在他们不敢放,就这种情况下,就愣判你两年半,我后来回到看守所以后,这是2010年1月8号,就宣判两年半,我说你们怎么不判我三年,因为最高刑是三年,就判两年半。 判了以后呢,我就琢磨,一审那种强烈的对抗,那种讲事实,讲理、讲程序、讲法律,讲条文,讲什么没有用,就判你了,你有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必须把你送监狱里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想一个策略,就是你重庆,当时是疯了,你什么都不讲了,我再跟你讲法律,还有用吗,那不对牛弹琴吗,我必须改变策略,所以说在李庄第一季的时候,强烈的对抗,判两年半,我一看什么也不讲了,那我得换个套路,第二季,第二审,认罪,1月8号宣判我,上午,我回到监视,回到牢房,我写了八千多字就业的过程,上午一直写到9号天亮,写了八千七百字的上诉书,对于一审的判决书,逐行逐字逐段进行了驳斥。 可是交了以后,我想这么弄没用的,他必须得判你,因为什么文强,龚刚模,陈明亮,很多黑社会,包括文强都没开庭,必须得把你尽快的判掉,把你李庄送到监狱里去,我们后面打黑除恶,才能顺利地进行,顺利地开开庭,因为不把你送监狱里去,你很有可能文强过两天又找你来怎么办,你这么辩,我们怎么受得了,所以说必须得快点,我交了那个,我就想,交了上诉书,我知道,因为二审,按照中国的法律,一审判你,你不服,二审,你上诉,上诉中国的法律,是可以书面审理,就是不用开庭。我看看材料,维持原判,就四个字,完了,维持一审,一审怎么判我,二审对我肯定是这样。为什么,因为一审他们丢了很大的脸,我在法庭上跟他们举个例子,我申请审判长,我申请你回避,他说,驳回,我说我申请审判员回避,驳回,我申请书记员回避,驳回,那我申请工作人员回避,行吗,驳回,在座的有没有学大陆法的,我不知道。这个驳回,不是审判长能做的了主的,他必须得请示本院的院长。 如果说,我审你,你说驳回,你说,申请我回避,是吧,休庭。我出现,请示院长报告,他申请我回避,院长说,驳回,那我回来,你刚才的申请我回避,经请示人民法院院长,谁是谁,现在口头通知你,驳回,你必须得有这么一个程序,他通通的驳,全驳回了。 我说,你这审判长,你连起码的程序你都不懂,你哪怕你出去到卫生间,你撒泡尿,你回来告诉我,说请示院长驳回,你屁股都不挪,也不敲法锤休庭,你就驳,你驳到什么回,这是一。第二,我申请公诉人回避,公诉人是检察院,他必须你休了庭,他回检察院,请示他的检察长,公诉人是否回避,是你法院能做得了主吗,别说是你审判长,你院长都没这个权利和资格,就这么简单的,低级的错误,在大厅广众之下,重庆当时就这么审的,这些视频他不敢,他不敢对外公布,他明显的错误,明显的程序上的缺失和漏洞,明显的丢人现眼,明显的李庄那个趾高气扬的劲,他怎么敢驳呢,他不敢驳。 二审,所以说你写了上诉状,开庭我们驳,书面审驳回,肯定是这样,我料到了这样,那怎么办,两年半,我在里面就得待两年半,我不甘心,必须想个策略,什么策略,我的跟班警察,我跟龚刚模会见的时候,跟警察那个过程,录音录像我都录了,证明警察就在旁边,他们说我教给龚刚模编造,中央电视台当时也播了,你旁边站着那么多警察,怎么可能教给他编造呢,我要编造你,警察当场就把我拿下,你为什么不拿下我呢? 人家王立军说了,你回家的时候,我们旁边没警察,实际上我的手机里面,都有录音录像的,我就想早点,因为我从病房被抓走了,龚刚模的太太已经奄奄一息了,我那些录音录像照片,那手机怎么样呢,他老婆还活着没有,我心里没数,所以说我必须得回去,必须尽早的出去,一切围绕着先出去再说,所以说我策划了一个方案,认罪。 昨天凤凰网,凤凰台,何老师,你们凤凰台和凤凰网,上面有一个误解,说李庄来重庆,不是来香港揭秘了,揭秘这个,当时这个重庆公安局没有打他,没有对他行动不一,他认罪是由于什么什么情势所迫,这种解说词又误导了大家,不客观,本来重庆对我确实没有打我,没有骂我,认罪是基于我想快点出去,找到龚刚模老婆卫生间水盆下面藏着,能够证明警察在现场的照片,我不可能现场教她编造的话,警察当场就把我拿下了,我是基于这个,所以我就想了一个法,认罪。所以我就报告管教,我认罪了。那警察也挺好个家伙,你这家伙认罪了。马上报告薄熙来,王立军,郭维国。 第二天天一亮,法院的检察院的,公安局的专业组的全来了,扛了摄像机来的,听说您认罪了,说你那样,你怎么能,当时这个一说认罪,后来那个郭维国,第二天就来了,来了以后,他就让我,你认罪你能写个东西吧,我说好,我就写了一个悔罪书,这悔罪书,你们可能,当时我写的是悔过书。后来他说你还悔过呢,都判完你两年半了,你怎么还写悔过,你都有罪了,那我改个字,悔罪书,行吗,好,然后第一段,一共写了六段话。 被限制人身自由以后,对我的思想教育触动很大,怎么怎么样,他说被限制人身自由,你好像我们非法拘禁你一样,怎么叫被限制人自由呢,我说好,那我改,被拘留逮捕以后,对我思想触动很大,这样行吗,反正第一个字不能变,被,第二个字,比较民事诉讼,我是搞刑事辩护的,还有民事诉讼律师,我说比较民事诉讼,刑辩律师更应该识大体顾大局,政治挂帅思想上,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我写的第二段,被,比,协音嘛,第三个字,认,认识到我自己的错误严重性,我感到非常懊恼,被逼认。第三个字,第三段,藏头诗嘛,第三段的第一个字,被逼认罪。第四段,第一个字,罪行法定,是刑法的一项根本原则,被逼认罪,还,第五段,第一个字,缓慢的思想转变,给我带来了沉重的代价,怎么怎么样,被逼认罪,还,行,最后一个字,刑法的根本任务,是保护人民,打击犯罪,怎么怎么样,怎么怎么样,被逼认罪,缓刑,最后一个字,不但藏头,我还藏着尾呢,出去坚决申诉。说六段话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被逼认罪缓刑,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出去坚决申诉,当时我写完了,跟郭维国修改了多少遍,拿到王立军那,终于通过了。 他们很高兴,这家伙终于认罪了,只要装起来,他没发现,所以说事后,王立军,薄熙来,郭维国,很生气,因为这个,所以说才导致了李庄第二季,就是第一季不是判我两年半吗,后来你说,你认罪了,好,后来我们就宣判,宣判第二审,2010年的2月9号上午宣判,宣判长,鉴于李庄认罪态度较好,一审不是停,停,停不配合吗,第二审鉴于认罪态度较好,改为,一年六个月,原来两年六个月,现在改成一年六个月,当时我跟郭维国说的是,得让我出去,我认了罪,咱们可说好了,我认罪,2月14号,大年初一,春节认了罪,你让我出去,好,没问题,只要你认罪,回家过年。 好,我策划了一个,他也配合,他也急于向全世界宣布,李庄认罪了,他自己都认了,结果,2月10号一宣布,不是,还没到2月10号,2月2号,2月3号,开完庭,法庭最后陈述,我念了这六段话,念得非常慢,有一个记者,湘阳晨报的记者,姓倪,倪智刚,他2月4号凌晨,3点多在网上就破译了,说天哪,李庄的悔罪书是藏头诗。然后世界舆论一片哗然, 然后,郭维国,王立军专案组的,他是3点多凌晨,2号开一天庭,3号开一天庭,4号凌晨3点多,他上网就发了,天哪,李庄的悔罪书是藏头诗。4号8点多一上班,郭维国专案组他们就拿着那个我写的东西,到看的时候找我来了,说李庄,你这写的什么,你这,你这不是把我们重庆公安局,检察院,法院,我说:什么意思,你说什么呢,他说你这是藏头诗,我说哎呀,我说我是写者无意,你们是看者有心,你们这是文字狱,我当时也不承认,我说你把人民日报,你给我拿了一张,你再给我一个小剪刀,我从上面剪贴下来,可以剪贴成任何反动标语,拿了一个,我说我那随便写的,谁让你们怎么这么串起来的,谁这么串的,我说我没那意思,他说那你能不能再重写一个,我说都开完庭了,我还重写就没必要了,反正死活是不给他们写。 结果,二审没办法,那天就宣判说改为一年六个月,我一听就急了,我上去把那个滑头拿过来了,我说你们这个,怎么都是骗子,当然郭局长,当时我们都说好了,二审我认罪,缓刑让我回家过年,怎么怎么样,我说你们要这么弄,我咱们也说清楚,我那认罪可是假的,你们相信看我那藏头生,我那是藏头还藏尾,在法庭上,我当庭就给他揭露了,揭露上,我还说,这个是得罪公安局王立军的,还说了更严重的,1936年,在北京草岚子的监狱,你们去看看,61个共产党员,都写过悔罪书,宣布脱离共产党,第一个就是薄一波,你们看看。 好了那法警背着我,好几个法警拖着我就拖出去了,我说你们好好看看,36年61个叛徒,第1个就是薄一波,那不是悔罪,那是斗争策略,当时他就给我瞪出去了,不让我说了,这个时候的薄熙来,薄熙来在市委书记办公室,有一条专线,他看的是现场直播,当场就把茶杯就甩了,2月9号这是宣判,2月10号,送监狱吧,一年半吧,结果带监狱去,送到监狱这个路上,有一个车队就送我,有武警中队长,有士兵拿着冲锋枪,看守所长,还有警卫车,开道车。 我就一年多一个罪犯,一年多的凸显一个罪犯,弄得阵式很大,押着我,带上手铐,然后结果送到监狱,在去监狱的路上,我的这个中巴是考斯特中巴车,二十多个座,我旁边坐的就是看守所长周明翔,周所长就跟我聊天,说昨天宣判的时候,你就说你有没有最重最轻就行了,你干嘛说人家老汉呢,重庆啊,管父亲爸爸叫老汉,老汉,说你说你就行,你说人家老汉干嘛,我说。我说什么呢?你说人家薄熙来他爸干嘛。我说的是党史,是历史,我也没侮辱谁,是吧,那是斗争策略,说他爸当时对敌斗争经验丰富,是吧,先认了罪,出来再说,因为什么呢,1936年,确实把共产党的六十一个人抓起来,关到北京草岚子的监狱。 当时刘少奇是北方局的局长,高岗代表中共和国民党监狱里边的内线人员协商,六十一个共产党的干部,在里面关着,你要承认,你有罪,宣布脱离共产党,就释放你们,马上走,你不承认,就通通杀掉,你不认罪,高岗就给刘少奇来汇报,刘少奇说为了保存实力,因为共产党当时很缺干部,说可以,写什么都行,我讲的当时怎么了,这是历史。所以薄熙来很生气,就弄了我一个,判了我一年半,然后不让我见亲属,不让我见家人,不让我见律师,不让我打电话,不让我看报纸,不让我看电视,所有的一切,在高墙里面,高度的封闭,但生活上对我很关照,我曾经说过,我住过的监狱是世界上最豪华的监狱,比什么秦城监狱,美国英国,比你香港的监狱豪华多了,我那监狱里面,这么厚的纯毛地毯,我的墙壁都是KTV包房里面你们见过这么厚的软包装,这墙壁都是比这厚多了,这个都不是主要的。一个大液晶电视,两个大隔离空调的壁挂,壁挂空调,这个也不算什么,我那洗手盆,水龙头都给你卸了,卸了以后装成红外线感应的,墙上一个软管,你手一靠近,那水就从上面出来了,你可以洗手,淋浴也是,还有更高级的,坐便器都是软包装的,坐便器上面包这么厚的软海绵,这么厚,坐上很软,你想死,你想撞死都不行,到处都是软的,所以说严密防范着我,他们然后在我的监视旁边,就是我的私人衣物室和厨房,整个看守所,像这个演播厅这样,它是一圈全是监视,这一圈全是,我在这个角,就是关文强的那个屋,把文强枪毙了以后,把那房间花了几十万装修了,我就住在文强那个房间,文强死了以后我住他那屋。 当时呢,一个管教,民警管好几个监室,但是好几个监室,就一个警察管好几十个罪犯,我这个屋是两个警察管我一个罪犯,他俩轮着班倒,而且还有十二个人的特警小分队,因为关了我十四个月,十四个月,他不让我见亲人,不让我见什么,就是高度封闭,不让你知道外界的任何消息,干嘛呢,他们组织了好几十个人,分成了十一个专案组,查李庄十年来,所经办过的所有案件,到我们所财务档案,把我办过的案例卷宗调出来,派着各路人马在全国各地查我有没有犯罪的蛛丝马迹,比如说偷漏税,行贿法官,或者是交了钱不入账,或者做假证等,查了我十四个月,最后实在查不出来就说什么呢,你是诈骗,说我诈骗,诈骗什么,诈骗龚刚模150万律师费,我跟龚刚模是签有合同的,有协议的,而且那个钱,他也没给我,直接打到我们律师事务所,我们律师事务所交完税以后,给他开税务局的正规的票据,我怎么成诈骗了呢? 郭伟国就说,因为十四个月了,这是2011年的3月28日,十四个月跟外界没有任何联系,那天放风,所长把我从监室叫出来,我刚坐在那儿,郭伟国进来了,进来以后就说,我说郭局长我老远一见他,他说你等会儿,等会儿他过来了,过来把我叫到屋里,把门关上,任何人看守所长,副所长都,因为看守所都是他的下级,他是局长嘛,不让进,进来以后,李庄你可把我害惨了。我说什么事,你弄得我十四个月,谁也都不让见。你那藏头诗,让王局长把我骂得狗血喷头的,就是当时我给你修改,怎么弄,怎么竟然没发现,说我们公安局在那儿丢了大脸了,再加上你说,六十一个叛徒的事,薄书记很生气。我说那你得让我见律师,见家人,你不能这十四个月,什么都不让我见。不让见是不对的,怎么能不让见呢,不过也快了嘛,你将来以后,住了监狱,你监狱就规范了,每个月都可以见,我说我这十四个月,都该出去了,怎么还得判刑啊?漏罪嘛,你不是那个诈骗吗,你不是还有一个罪吗,诈骗人一百五十万吗,我说我那一百五十万成诈骗了,我说郭局,看起来你们重庆是不打算让我活着出去了,你转告他们,如果你们真敢按一百五十万起诉,我一头撞死在法庭,你信吗? 哎呀 不要这样嘛,你还有父母吗,进监狱以后好好改造,争取立功,还能早点出来吗,我说你得了吧你。就这样,我一说一头撞死,这是上午见,下午就给我派来十二个人的小分队,防暴特警,谁提讯我,反正检查一下提讯,我一边站三个,我在前面走,跟着我,我说你老跟着我干嘛?我们是奉命行事,跟着就怕我撞死,准备了氧气包和担架。因为我脾气急躁,我暴躁不好,他们就怕我出事,知道吗,就这么弄,最后撤了诉了。这个大家都知道,撤诉是多方面的原因。这不是一个方面,种种原因。 因为什么呢,因为用现代宇宙观来讲,世界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任何事情都有前因后果,不是一因一果,整个世界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多因一果,比如说最简单的,没有王立军抓我,我今天也坐不到这儿的,我坐不到这儿,这儿也跟你们大家见不了面,也不可能跟亮亮老师并肩而坐,所有的一切,当然你再往前倒头,没有龚刚模委托我,王立军也不会抓我,再往前还可以说,我跟龚刚模不认识,是我三十多年前一个朋友,他和龚刚模当时是八十年代做摩托车生意的,他介绍我认识的龚刚模,所以说这个宇宙,用哲学的一个名词是什么呢,蝴蝶效应,就说西伯利亚的蝴蝶扇动翅膀,可以引发印度洋的海啸,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可能现代人类文化解释不了,但是他毕竟有他内在的东西。 时间的关系,我不可能讲得太多,因为写了好几十万字的书,其实让我四月份就脱了稿,但是始终在跟编辑在段落调整上,老是没有最后定,我讲的这些故事,在书里面都有,将来有机会的话,大家可以看到,本来想再出个什么香港版,出个什么的,但是这回香港图书节没来得及,今天咱们就说到这吧,行吗,下回有机会咱们再说第二季。 △全文完

(人民报听打,文字稿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