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4日,投誠澳洲的前中共特工首次公開露面,在堪培拉國會前參加了法輪功團體的集會。當日,他接受訪問,講述了自己的出逃經歷與心路。(安平雅/大紀元) |
【人民報消息】Eric是一名中共特工,因不堪中共的巨大壓力脅迫,於2023年投誠澳洲,並公開參加公眾活動,接受媒體採訪,公佈自己的心路。
據大紀元報導,17年前,22歲的Eric,正值逐夢年華,憧憬理想、渴望自由。學業之餘,他通過破網軟件尋找「牆外」的自由信息。那時的他想像不到自己即將踏上一段「危險之旅」。2008年的一天,中共警察敲開了他的門,在巨大壓力與被脅迫下,Eric從此開始了與同齡人、普通人截然不同的「黑暗人生」。
在經歷了15年中共間諜生涯後,Eric投誠澳洲,近期出現在公眾視野,公開發聲,講述自己的心路。
如何選擇出逃地點?
記者:2011年,你曾去中國的美領館求助,但沒有成功,原因是什麼?
Eric:這涉及到一個複雜的故事,涉及到另外一個祕密。這個祕密,有人正在求證。我想應該等到它差不多有個求證結果了,然後再來正式揭示這個祕密。
記者:(2023年)這一次為什麼選擇了澳洲和新西蘭作為出逃的國家?
Eric:我第一個選擇是加拿大,加拿大把我拒了。當時申請加拿大簽證的時候,很長時間沒有出結果,感覺有點不對,所以就申請了澳大利亞。一開始也就是想在五眼聯盟裡面選,因為無論從安全還是語言的角度(考慮)。澳洲通過以後,順便就把新西蘭的申請了,之後就拋硬幣決定,然後就來到澳大利亞。
那麼美國呢,又不太敢,因為跟美國那邊有些複雜的事情,現在不方便說。再就是當時疫情管控,出行非常麻煩,我要申請美簽的話,需要飛到廣州,在美領館外面要等很久,等面簽,這個對我來說比較危險。
如何逃離中國?
記者:你被中共當局從泰國召回中國後,以什麼理由離開中國?
Eric:我是2022年4月份回國,當時回去我隔離了一個月。然後,出來的時候是第二年(2023年)春節的時候,1月份的時候,那中間有這麼好幾個月的時間。因為回去的時候,就感覺很多跡象不對,就開始準備簽證,在網上去申請去其它國家的簽證。準備好了以後,當然先到泰國了,因為我不可能直接拿著西方國家的簽證出國,你要考慮到一種可能性,萬一海關被攔住了,別人一看你拿著這個去西方國家的簽證,那你就解釋不了。那就很明顯,你這是要叛逃的。
那麼去泰國的話,就還可以解釋,比如說,你學沒上完,家裡人想讓你繼續上學,你可以解釋得通。
而且在泰國,我有東西要處理,比如當時的槍枝,還有手機,保管在別人那兒的,需要取回來,需要處理。當時疫情,你旅遊簽是出不去的,但是學生簽可以。正好我在那念過書,所以說的話,辦學生簽出來,這是一個非常自然的做法。
記者:你在泰國待了多久,然後來到澳洲?
Eric:在泰國待了幾週吧,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當時在泰國也是不停地換地方,以防萬一嘛。因為我在泰國工作這麼長時間,我知道泰國是非常危險的一個地方。(2023年)2月份就來到(澳洲)這裡。
公開發聲後的現況
記者:你的出逃對你的人生或家人意味著什麼?
Eric:就目前中共方面的反應來看,危險的話可能會有,但不是現在,因為這些人不是傻子,比較聰明。他知道現在有很多人在關注,包括媒體還在後續採訪,所以說現在肯定不是一個好的時間去做什麼反應。你看到現在為止,我的臉出現在很多視頻裡,他們的人臉比對是很厲害的,但他們也沒有公布我的名字,也沒有出警情通報,因為知道出了這個東西反而對他們更加麻煩。所以說他們現在不會去做過多的一些動作,對他們來說最聰明的做法就是現在保持沉默,然後把這個熱度壓下去,然後等到如果說要有什麼動作的話,也是等以後了。
記者:你公開發聲後有沒有受到中共的威脅警告,或接觸?
Eric:沒有,曾經有兩個比較奇怪的跨國電話,澳洲以外的跨國電話,以前沒有接到過這種,但是我沒接。至於其它的暫時還沒接觸到,因為就像我說的,現在對他們來說不是一個好的時間去做什麼事情。
記者:你現在是在社區中公開地正常地生活嗎?
Eric:是的。
澳洲政府的反應
記者:你到澳洲就聯繫了ASIO(澳洲安全情報局),在那之後ASIO告訴你不要再聯繫他們了,對此你怎麼想?
Eric:他們是這麼說的,我想,他們可能擔心,因為我聯繫他們的話,可能會暴露我的行蹤,也可能擔心他們內部有洩密的風險吧。這個具體他們怎麼考慮,我就不知道,我只是個人猜測。跟澳洲安全部門相關的內容,我不方便透露,我跟ASIO見了也不止一次,他們有自己的考慮。
記者:跟澳洲政府接觸後,你覺得他們對你的信任程度有多少?
Eric:我覺得我的身分,他們應該是覺得沒什麼問題,當然這個可能不是很適合公開,因為我差不多也知道他們的一個評估結果。因為那個東西非常好驗證,因為有很多證據,而且涉及到很多第三方,這種可以交叉比對驗證的東西,很好驗證。就是說澳洲政府對這個真實性應該是沒有什麼太大的疑問,因為確實是真的假不了。
記者:澳洲政府拒簽了王立強申請的保護簽證,你會擔憂嗎?
Eric:關於王立強的這個事情的話,我可以談一下,因為很多人拿我跟王立強來對比。
我對王立強本人不是很了解,我只是從網上看到關於他的一些新聞。我個人感覺他好像沒有什麼證據。而且他有的說法,我覺得是值得商榷的,涉及到一些祕密活動的說法。
我們很多地方其實是不太一樣的,比如說,他說他的老闆是向心,是這種身分不明的商人。但我的boss(老闆)跟他不一樣,因為我是國保系統,也就是政保系統,在直轄市,相當於省一級的總隊級別,我是直管的,我檔案也是掛在那兒的。我的直接領導,就是每天(和我)在聊天對接的這個人,是總隊直屬的支隊的領導,所以他們都是正式的警官,不是那種身分不明的其他人,所以說很多地方是完全不一樣的。
記者:被澳洲政府驅逐的一個中國商人,他是什麼情況?
Eric:具體情況我不好說,但是我們都知道在很多國家,包括在澳洲,很多華人社團、商會這些東西是中共利用的一個重點的群體。當中有很多人是比較親共的,幫中共在做事,甚至祕密地做事。所以說我不排除就是在澳洲這個地方的商會裡面有一些重要的角色,在利用他自己的商人的身分和一些資源,在為中共做不太方便公開的一些事情。至於被澳洲驅逐的這個人,因為我沒有看到相關證據,我不好對這個個案發表評論,但是這種現象毫無質疑是存在的。
哪些人會成為中共間諜機構的目標?對同行想說的話
記者:你說在澳洲有大約1200名特工及中共線人,你想對他們說些什麼?
Eric:這些人的心理其實我比較了解,這些人的政治觀念也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可能已經不太想為中共工作了,但是會出於其它方面的一些顧慮,包括法律上的。比如說像在澳洲的話,這個法律對他們來說,他們會顧忌比較多,因為他們在這如果已潛伏一段時間的話,很可能已經在某些行為上破壞(觸犯)了澳洲的法律。澳洲法律對他們這方面可能沒有一些特殊的措施去照顧他們,比如說一些豁免之類的,所以他們會比較有顧忌,所以我們沒有看到有任何在當地的這些人主動去投誠的。
我比較了解他們的心理,他們在顧忌什麼,在擔心什麼。他們有的人也是跟中共方面的聯繫比較緊密了,或者(覺得)比較幸福了。有的可能意識形態方面的,但是我覺得更多的可能是個人聯繫方面的,就是說在外的這些特務、特工跟他們的聯繫人之間一般來說,通常會建立一些比較有交情,就是交情會比較深的關係。很多時候會出於這種交情上面的東西,他會繼續在做這個事情。這些東西我都是比較了解的。
我想說,一個聰明的特工隨時都應該為自己準備好退路。這是一個真正聰明的間諜應該做的事情。對這些老同行來說,如果還沒有考慮這方面的話,你們應該去考慮。因為中共不可能永遠執政,它的氣數其實也是差不多到晚期了吧。我說這話,聰明人應該都聽得懂。
為什麼決定投誠?
記者:你之前提到那個V字旅(編者注2)的視頻是促使你投城的原因?
Eric:可以算是一個導火索吧。但因為我本身,我自己有很多祕密是中國的祕密警察不知道的。我這麼多年來也一直在小心地隱藏這些祕密。
因為在我個人的理念中,如果沒有武裝的壓力,你想推翻中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其實我在剛派駐到泰國時,我就試圖做這方面的嘗試,但是沒有取得推進和成功。那麼華人湧來到泰國後,就利用(上面要我)接近他的這個理由,讓這個事情得以推進,我才能拿到它們(中共)的資源來做這個事情。
這個事情做了以後,後來重慶方面告訴我,第一個視頻出來後的第二個月,(中共)有其他的人成立了專案組來追查這個組織者的身分(V字旅視頻中的Eric)。後面這個事情就捅到了北京最高層,北京很生氣很震怒。因為我在V字旅裡面講的一些理論,實際上是北京方面其實還蠻害怕的理論。
查到我以後,然後就說要抓我,後來重慶方面可能知道了就去解釋。後來就讓我把那些帳號全部都註銷了。但是後面發生了一些比較不太尋常的事情。比如說,開始問我一些以前他們為了展示信任不會問的問題,還把我強制性地召回國。
當時在疫情期間回國的成本非常高,當時我在泰國念書。那麼這個念書的錢比起這個回國的錢還要高,但是他們寧願付出更高的成本,也一定要求我回國。那我就說要不我自己出錢在泰國繼續念書,因為回去又很麻煩,但是他們不同意,仍然要求回國,很多感覺就很不對了。回去後氣氛在我看來不是很正常,我就做離開的準備了。
所以說,V字旅是一個比較直接的導火索,但其實跟他們翻臉這個事我早就有準備。當時在念書時,我其實就有準備,比如說念完了以後,可能差不多就要到翻臉的時候。所以說這是一個我自己長期有心理準備的事情。
那麼V字旅這個事情引起北京注意以後,我就更加地擔心北京可能是不是在暗中調查我,這樣的話對我來說更加危險。但是我就不能去賭這個事情,就不能坐等,等著他們到時候來敲門,那就一切都完了。所以說差不多時間到了,就該走了。
記者:所以你知道不出逃的話你面臨的是什麼?
Eric:對,你知道,中共官場裡,有時候會有利益共同體,就是說你如果出事的話,那麼他也會受到連累。那麼有的事情他會幫你擦屁股,會幫你兜底。
但這個事情,像V字旅這個事情捅到最高層以後,那我不確定是不是北京在暗中調查,有這個風險在,因為有一些不尋常的跡象,包括後面我的老上級也被調走,調離這個部門了,那我等於是失去保護了。那麼這種情況下,你知道這個最明智的方法就是不要去賭這個事情,如果嗅到了危險,那就應該及時離開。
注1:邢鑒是曾在泰國遭中共警方跨國追捕的河南異議人士,他因在網上揭露江蘇漣水縣一起貪腐事件遭江蘇省便衣公安及泰國警察的聯合抓捕。
注2:「V字旅」是Eric在執行上級任務時創建的一個偽裝成反共的民兵組織,並以這個名字作為社交媒體的帳號發布視頻,呼籲用武力終結中共,以此接近並獲得藏身泰國的異議人士、中國藝術家華湧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