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經到處都是「小橋流水人家」的江蘇無錫碩放鄉。(網絡圖片)
【人民報消息】接前文:我的鄉愁在臺灣(11)離開泰國(多圖) 一頓飯和一包花生米 那時,我很年輕。 在中國的江南,無錫市和蘇州市之間有一個鄉叫碩放鄉,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這裡曾有一個軍民兩用機場叫「碩放機場」。1986年11月,我離開我生長的地方河南省鄭州市,來到在這個機場當兵,屬於中共空軍某飛行師飛行團。 現在這個機場已經變成了「蘇南碩放國際機場」,不僅如此,那曾經到處都是「小橋流水人家」的碩放鄉,也已經變成了「江蘇無錫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碩放街」。現代都市的擴建和拆遷,拆去了人們的家園和美景,但拆不走的是人們的記憶,那些在我生命中曾經历的一切,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景,將永遠在我的記憶中留存。 1987年,19歲的我在碩放機場的空軍警衞連當兵。當機場的戰鬥機在進行飛行訓練時,為避免行人穿過跑道發生危險,警衞連需要在機場跑道的多個路口把守,因為機場的路口是通向附近一個鎮子「大牆門鎮」的必經之路,許多附近的居民上下班都要經過這裡。 一個炎熱的夏日,我正在機場的一個路口站崗值班時,一個農民打扮的男子路過這裡,他停住向我打招呼,然後和我攀談起來。他看起來50歲左右,他長的糢樣我如今已經記不清楚。他告訴我他是從徐州來,是討飯來的,一路討飯到此,他給我看他手中提著的一個布口袋,裡邊裝著半口袋大米。 我當時知道,江蘇分為蘇南和蘇北,蘇南富庶,蘇北窮困。他給我講述他家庭貧困的情況,具體內容現在已經記不清了。這個乞討的蘇北農民也是我碰到過的不多的一個要飯的乞丐,在以後的幾十年中再遇到的乞丐,大都是要錢,不要食物。 我問他吃過飯沒有,他說沒有。在換崗的時候,我讓他在警衞連外邊的一個地方等著我,我快速到食堂給他打了一大碗飯菜,看著他狼吞虎咽地吃完。然後,他一遍遍地向我表示感謝。他和我說著話的同時,他觀察著我的臉時,嘴裡喃喃地嘀咕著幾寸長、幾寸寬之類的話。他執意要留下我的地址和姓名,我告訴了他。臨分別時,我把手腕上的電子表摘下來,塞給了他。 大概兩個月後,我收到了一個包裹,包裹裡是一小袋生花生米,花生米是剝過殼的。包裹裡還有一封信,是我遇到過的那個蘇北農民乞討者寫的。他在信中對我表示感謝,並說這花生米是他家裡自己種的。記得他信中還有一句話,說我身上有勞動人民的本色。 很多事,隨著時間流逝,已經忘記;30多年後,不知為甚麼,忽然想起這個和自己有一面之緣的討飯農民。許多時候,我看到遠處屋內昏黃的燈光下的人影,或是遠處的一個孤獨的身影,心內會湧起一絲傷感。這些我生命中的匆匆過客,不知現在又在哪裡?又都怎樣?但是我知道,那和我有關的「一頓飯」和「一袋花生米」的價值,不僅僅是那些東西本身。 很有可能,一頓飯,一袋花生米,一個鼓勵關切的眼神,一個小小的善念善行,會使人永生難忘,或是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待續)△ (人民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