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设想一个民风淳朴的农村社会。真实的农村社会是大多数城里人回不去的。(网络图片)
【人民报消息】1 古人云:「小乱避城,大乱避乡」。小乱时代,城里有更好的防护和治安。一旦大乱,城市就变成战乱中心,所以遇到大乱,反而是乡下更安全。 某些重要城市,历史上最容易遭受厄运。比如南京,在历史上著名的大屠杀有六次,小屠杀不计其数。 这六次大屠杀中,人口灭绝率最低的,竟然是日军的南京大屠杀,另外五次的人口灭绝率都远高于南京大屠杀。可见这座城市真是多灾多难。 对prepper而言,南京之类的军事要地大城市,应该要躲得远远的。不仅南京,整个中原地区,以及徐州、扬州、锦州、北京、武汉之类的城市,也都是多灾乱之地。 在现代,是否也和以前一样,符合「小乱避城,大乱避乡」的原则? 答案是:yes。 虽然当代战争和以前不一样,但是有一条原则是不变的:城市是战争争夺的中心。未发生大乱时,城市比农村有更好的治安。 当代城市的问题是高度依赖于分工合作。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导致城市无法正常运转。 一旦发生大乱,城市的合作链破坏,电力停电,自来水断水,物流失灵,粮食断货,甚至垃圾和大小便都无法处理,生活马上面临严重的问题。 而农村的生产链简单,可以打造基本给自足的小农社会。水、粮、燃料、上厕所,都不至于陷入困境。 所以,即使现在,「小乱避城、大乱避乡」,依然是有参考价值的。 2 若是到了乱世,你能到乡村避难吗? 答案是:未必。 不要去设想一个民风淳朴的农村社会。真实的农村社会是大多数城里人回不去的。
大衣哥朱之文家门被踹的视频引起各种讨论。自从他出名后,做了很多慈善,帮了很多乡邻的忙,还有许多村里人靠拍摄大衣哥视频挣钱。 欠他钱的人,大多数根本没有还钱的意思。再有人跟他借钱,大衣哥还是得借。 他为何不逃离这个村子,到大城市生活?村民说:如果他逃走,就会扒他祖坟。 这就是典型的中国北方农村。他们没有尊重别人的自由和私产的概念,没有感恩的概念,觉得占你便宜是理所当然的,一旦占到你便宜了,你若是不被他们继续占便宜,就会被他们骂死。 类似的例子还有苏北人刘强东,他每年回家都要给村民挨家挨户送钱,表示他不忘大家恩情。这不仅仅是感恩,也是让自己家门不至于被踹,祖坟不至于被挖。 朱之文和刘强东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熟悉村民文化,也适应了这种村民文化。如果你是一个从小城里长大的,或者离开村子觉得再也没法回去的,还能适应这种乡村吗? 你觉得这样的农村适合避难吗?你若住在这样的村里,能和村民和谐共处吗? 3 比大衣哥朱之文的村庄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或许是盲山。 在电影「盲山」里,人贩子拐卖了一个女大学生,买她的男人强奸了她,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事,全村的人都帮忙看守她,不让她跑掉。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被拐卖的受害者。 这种事在中国并不是一件两件。而是非常多。被拐卖的不仅有成年人,甚至还有小学六年级的女生。 村民的社会道德就是这样的:你是我们村买来的,大家有责任帮村人看著你。你是一个外地人,在村里是没有任何地位的。 道德心理学家科尔伯格在研究道德发展的时候,发现一个现象:大多数村民的道德规范,基本上停留在遵从他所在小圈子利益阶段,而永远不能发展到更高的阶段:服从普遍的价值信仰。 而「盲山」所展示的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社会。村民的道德规范就是以本村利益至上,维护本村的制度规范和习俗,而不是维护一个外来被拐卖女人的自由和尊严。 同样的道理,大衣哥朱之文的村里,村民也是这种道德规范:你有钱了要让大家都沾光。至于其他的伦理规范,比如尊重私产、尊重个人自由、遵守更高的法律,不属于村民道德。这不是村里人天生坏,而是人类的道德天性在村里的普遍现象。 在宗族社会,宗族利益和族规乡约会是一种规范。在乡绅时代,有乡绅自治。一旦宗族规范和乡绅文明被摧毁,就需要更合适的道德教化:比如宗教,或各种法制教育。否则村民文化就停滞在原始道德观。 如果在一个灾荒之年,又遇到战乱,城里无法生存,你带著一家人到一个陌生的村子里,希望村民收留,结果会怎样? 有一种结果就是村民看到来了一家外地人,眼睛发亮,一拥而上。因为你是外来人口,吃你最合适。 这是真事,发生在1877年的山西。那二年的灾荒,叫丁戊奇荒,山西死了一半人口。 4 有人根据史书上记载的人吃人事件,画了一幅「中国吃人地图」。按照这幅地图,华北平原是人吃人的重灾区。东南沿海就比较少。基本上从浙江南边的台州、温州到福建、广东、江西,吃人就罕见。
但是,这些地方是否适合你呢? 这些地方有个特点,宗族势力极强,经常是其他势力插手不进去。当年咸丰皇帝曾经向福建官员打听这事: 咸丰帝:械斗是何情形? 张集馨:即战国合纵连横之意。大村住一族,同姓数千百家;小村住一族,同姓数十家及百余家不等。大姓欺凌小姓,而小姓不甘被欺,纠数十庄小姓而与大族相斗。 咸丰帝:地方官不往弹压么? 张集馨:臣前过惠安时,见械斗方起,部伍亦甚整齐。大姓红旗,小姓白旗,枪砲刀矛,器械具备,闻金而进,见火而退。当其斗酣时,官即禁谕,概不遵依。颇有父帮大姓,子帮小姓,互相击斗,绝不相顾者。 这种械斗是否只是古代呢?当然不是。比如温州苍南的宗族械斗,即使到了1949年以后,依然非常严重。一场械斗,会涉及几个祠堂甚至几十个祠堂。参与的械斗者通常搞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要祠堂鼓一响,就立即行动起来。 1982年8月石坪乡内、外嶴宗族械斗,参加者多至4000人。 1992年8月16日苍南江南陈林两姓大械斗,动员瞭望里镇和新安乡23村族众共2000多人,不到半小时就导致5人死亡,18人受伤。 苍南更早一些的一场大规模械斗,发生在1968年。这是一场非常有规划的军事行动,其组织性不亚于当年的红军。尤其是「龙船峥战役」,更是一场战斗范例。作战双方是二大宗族联盟。 5 或许你觉得这样的野蛮的农村很让你丧气。但是,在你避难的时候,若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村子避难,生存率确实可以提高。 最能在乱世抵挡暴徒土匪的,大概就是苍南那种有械斗传统的宗族。他们有几百年的宗族传承和械斗传统。一旦遇到乱世,祠堂鼓一响,宗族会组织为一个战斗团体。甚至可以把几个友好宗族结成战斗联盟。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有一个规律:一旦宗族扩大到一定规模,就不容易消亡。而那些小宗族,会在乱世大量消失。 对于接受现代价值理念的人,宗族传统可能是令人窒息的,但是你不能否认这种传统在某些地区依然存在。 如果你住在东南沿海某地,还知道自己的祠堂在哪里,家里有一本族谱,大乱避乡的时候,去宗族祠堂所在地,比去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村子要安全得多。 东南沿海某些地区宗族的势力,可能是外人难以想像的。当年在温州苍南某些地区,甚至基层如与本地姓氏不合,便无法开展工作,甚至被当地姓氏群众赶走。 「文革」期间,陈东公社书记黄某,屈服当地宗派势力,只得改姓为陈,办酒席八桌,将自己续入陈家堡最盛势的陈氏西三房宗谱下。 县府外出办事人员,到了村里,只以姓氏表示亲疏,认姓不认官。这种传统,甚至让宗族势力可以架空基层组织。 另外一些影响基层组织的势力,是宗教组织、会道门、黑社会、地方乡绅势力。民国以来,这些势力都成为重要的工作对象。 但是,一旦社会失去秩序,原子化的个人是难以生存的。乱世中这些组织一定会在农村再次复兴。 那时候,你能否找到一个适合你的组织,混迹其中,让自己多一分生存机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