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奇譚(124)精怪魍魎
《履園叢話》
【人民報消息】山陰高進士的父親高老頭,還沒有發達時,以給人打工為生。
一天傍晚回家時,見到路邊有一個個子非常高的鬼,站在人家房屋前,腰靠著房簷。高老頭不敢過去,就站在旁邊看著。見那鬼手裡捧著一個孩子,對他說:「我想吃你,可你日後會成為九品官,有三千畝田,九間屋子,和兩個兒子,雖然想吃你,但又不忍心。」於是就把孩子放到了屋瓦上,轉身要走,但一回頭,就看到了高老頭。
當時高老頭剛喝過酒,又立在那裡已經看了很久,因此一點都不害怕,心裡盤算:「他連生活安逸的小孩子都不會吃,我總歸還不至於餓死,他豈會吃我?我何必要怕他。」於是對鬼道:「我聽說個子高的神靈名叫魍魎,可以使人富貴,我要向你祈求使我發財的方法。」
鬼沒理他,揮揮衣袖讓他快走,但是高老頭卻一再請求,鬼於是從袖子裡掏出一條繩子,綁在了一根竹竿上,就像是桿秤一樣,高老頭看出了這一點,但感覺還少點甚麼,就又向鬼要秤砣,鬼默然拂袖而去。
高老頭回家後和妻子說了此事,之後找來梯子把屋瓦上的那孩子抱了下來。第二天,附近一個姓馮的人丟了兒子,到處找都找不到,高老頭抱著孩子去到他家,並告訴了他鬼說的那些話。馮某很高興,於是便讓兒子拜高老頭為外父(查到的說法是外父即岳父,但感覺有點不太對)。
後來馮姓小孩果然成為了山西巡檢,掙下的家業都和當日魍魎所說相同,高老頭也從此發家致富,兒子也高中進士。——《履園叢話》
原文:
山陰高進士之父某翁,未遇時,以傭為生。暮歸,值長鬼立路側,倚人屋,腰靠簷上,翁立俟之。鬼手捧一孩子而祝之曰:「我欲食爾,爾宜為九品官,有田三千畝,屋九椽,男子二人。我即欲食汝,心不忍食。」遂置之瓦上,回身欲走,則見翁。翁被酒,且立久,絕無恐,心計:「渠尚不食小康孩子,我苟不至餓死,渠豈能食我。我何畏渠。」乃謂之曰:「吾聞神之長者為魍魎,能富貴人,我將乞汝致富。」鬼拂袖令翁去。翁固求。鬼探袖得繩,縛竹竿一枝,若秤物具;翁再索錘,則鬼拂衣竟去。翁歸告婦,取梯抱兒下。翌日,裡許有馮邨人姓馮者失其子,遍覓不得。高翁出兒而告以鬼語,馮父乃拜翁呼為外父。後馮果為山西巡檢,田廬如魍魎言,高亦自此致富,子發科甲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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