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待續) 國際主義連結 偉大的祭奠 大使館的辦公室。一個館員推門而入通知說:「 使館被羅馬尼亞人包圍了,暫時不要出去。」 中使館空前緊張,羅馬尼亞抗議群眾團團圍住了使館,軍人加崗,使館大門緊閉,一切車輛禁止出入。 我感到費解,羅馬尼亞人搞革命搞齊奧塞斯庫,怎能搞到中國使館來了?我悄悄走出大樓,來到院子裡察看,使館的大鐵門上被抗議者插滿了白花,地上點燃著蠟燭,燃燒著的蠟燭長長的無限延伸,包圍了半個使館。搖曳的燭火增添了濃重的祭奠的氣氛,使館大門外的羅馬尼亞人一片肅穆,如同在默哀。 這是為什麼?怎麼跑到這裡來祭奠呢?我更感到奇怪。 突然,一陣口號聲傳進來,我仔細傾聽,那口號居然是:打倒李鵬!絞死楊尚昆! ……我一下明白了!他們是在祭奠中國「六四」死難的學生。口號聲聲越過高牆迴盪在使館的上空......我內心突然間非常感動,我瞬間懂得了什麼叫 「國際主義」,「國際主義」的含義和境界。 我站在院子裡耳聞目睹眼前的一切,腦海中湧現出幾天來經歷的一幕又一幕,國內的「六四」和羅目前的形勢有著本質上的相同嗎?顯然門外是認同的,並且展示的是偉大的國際主義行動。那麽,我認同嗎?那時候我已經不是個徹頭徹尾的X黨員,因為我對這個黨早已開始了艱難的思考。 我支持國內的「六四」,它所展現出來的是整個民族的精神,已不是「學潮」所能涵蓋和詮釋的。但最初,我怎麼不能相信政府會朝學生和百姓開槍,會開著坦克車故意輾死學生。我還難以接受這種說法。我曾自問為何難以接受?是因為我所在的階層嗎?不是!因為如果我相信了X黨的屠殺(X黨已否定了這種屠殺),無疑否定了自己半生的對這個主義的認可和奮鬥。因此,我對它抱著基本的相信和以相信為前提的那種自欺欺人。但是最後,我接受了事實,那些血肉模糊的軀體,使我開始了艱難的反思...... 眼下,我明白了兩個國度中兩場革命的涵義,我更直觀的感受是,羅馬尼亞人和我的國人一樣偉大! 我站在院子裡默望著大鐵門上一片垂懸的白花和那道綿長的燭火和他們共同默哀,還為我思想中那個倒斃的主義。 歷史性的十天 齊奧塞斯庫夫婦斃命 在一九八九年的九月間,齊奧塞斯庫的反對派組織了「全國拯救陣線」,呼籲全國人民行動起來,結束齊奧塞斯庫政權;呼籲「只有一條路可以避免發生重大的社會衝突和流血事件,那就是齊奧塞斯庫下台」。到一九八九年同年十二月十五日,在羅馬尼亞邊境重鎮蒂米甚終於首起點燃了反對齊奧塞斯庫政權的導火線,情況迅速發展到全國各地。 七天後的十二月二十二日,首都布加勒斯特成立了三十九人組成的羅馬尼亞救國陣線委員會,並於該日宣布接管羅馬尼亞國務委員會和羅馬尼亞政府的一切權利。當天,保衛齊奧塞斯庫的安全部隊與國防部激烈交戰,羅​​馬尼亞廣播電台、羅共中央大廈、國防部大樓及市中心區成為對抗爭奪焦點,槍砲聲此起彼伏,晝夜不息。 斯登古英雄氣概,他堅決抗拒齊奧塞斯庫的命令,生死度外,不但「拒絕開槍攔截民眾」,並且他歷史性的一聲號令「將軍隊撤回營地」,公然的率領軍隊和人民站到了一起!後來,內政部的安全部隊與國防部合作,戰鬥平息,軍隊控制局勢。軍隊倒戈給齊奧塞斯庫以致命打擊,示威民眾的情緒更加高昂,成千上萬的民眾匯著口號聲和歌聲,潮水般的湧向黨中央大廈。 中使館的空前緊張,不僅是因為中彈、祭奠,還有一個原因是怕齊奧塞斯庫向中使館提出政治避難、要求躲進中使館。全世界都知道的一向特殊的中羅友好關係,放他進來和拒絕他進來,都將引起世界輿論嘩然。但是,大概齊夫婦這個難弟對中國政府這個黨兄還沒有相信到這種程度,這個令大使館(實際上是中共)最擔心、恐懼的事件沒有發生。 齊奧塞斯庫夫婦絕路之下乘上一架直升機,在廣場千千萬萬民眾的注視下,從黨中央大廈的陽台上起飛逃跑了。齊的逃遁如一道無聲的號令,人們象決堤的洪水衝進黨中央大廈,佔領了齊盤踞了二十五年的權利殿堂......。 12月22日,齊奧塞斯庫夫婦被軍隊逮捕。三天之後,12月25日,齊夫婦被宣判死刑後,被當場擊斃。從蒂米甚拉開抗議的帷幕到齊奧塞斯庫夫婦斃命,前後只有十天的時間。這歷史性的十天,結束了羅共的一黨獨裁統治,迎來了羅馬尼亞民主國家的春天。 羅馬尼亞這場大規模請願示威活動,最終以軍隊抗拒齊奧塞斯庫的命令,「拒絕向民眾開槍」,「軍隊撤回軍營」而扭轉了局面,使一場民眾喋血街頭的臨頭大難在千鈞一發之際峰迴路轉!偉大的斯登古和羅馬尼亞軍隊為保護人民、為建立民主和平的國家立下了不朽的功勳。軍隊起義和人民站在一起,是羅馬尼亞這場革命成功的根本原因。 來自於我們的所有這一切消息從中使館這唯一的渠道準確無誤的頻頻發往國內......。△(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