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接上文) (十) 瑟瑟深秋,穹空一抹濁黃籠罩着北京城。 天安門廣場上劍拔弩張,持槍的綠衣武警,弄棒的黑衣警察,還有嗅着氣味逡巡的便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密密麻麻,把天安門廣場管制得水泄不通。 自從1999年那個黑色的7月以來,天安門廣場成了一個格外令世人矚目的地方,腥風血雨在這裏傾降,正義和邪惡在這裏較量……當法輪功數千萬弟子一夜之間成了中共以傾國之力瘋狂迫害的對象,這個世間最善良最純潔的龐大羣體中,有多少美滿幸福的家庭被蹂躪查抄;又有多少無辜的好人被抓、被打、被無理關押......?然而,這一切都不允許你有絲毫辯白,有話不能講,有理無處訴,再給你扣上一頂「邪教」的大帽子!......面對顛倒黑白的邪惡恐怖,飽受屈辱的法輪功弟子認識到:只有,也只有去北京天安門廣場,這個被稱爲祖國心臟的地方;在這裏呼喊冤屈,呼喊法輪功被迫害的真相,才能讓邪惡膽寒!因爲,騙子們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醜惡行徑和罪惡陰謀,在世人矚目的地方被揭穿和暴光。 上午十點左右,懸在天安門廣場上空的太陽象蒙了一層灰。紅英和王杉出現在這裏。那天晚上,兩人趁着夜幕悄然離家,幾經輾轉來到了北京。 兩人先是在廣場上南北來回走了一趟,想着尋找一個最合適的地點。雖說修煉人應該不爲任何外物所動,然而此刻面對廣場上其他大法弟子接連不斷地宣講真相的場景,紅英和王杉不由感到心生感慨。 在英雄紀念碑南面的東西兩側,有十幾輛依維柯警車在嚴陣待命,車窗玻璃都用厚窗簾遮擋着。儘管北京城各車站、路口都是警哨密佈,戒備森嚴。但每天突破重重封鎖來到天安門廣場上的法輪大法弟子仍是層出不窮。 不知道未來的歷史將會如何記載這一幕幕可歌可泣的悲壯場景: 有六七十歲鬢髮斑白的年邁老人;也有十五六歲揹着書包的少年學生;更有數不清的中、青年男女……這些人從祖國的各地不約而同地來到這裏,他們用各自不同的南北口音,吶喊出一句共同的心裏話: 「法輪大法好!」 於是,天安門廣場上湧起了一個又一個壯麗的旋渦。 只要哪裏一出現高舉的橫幅或激昂的口號,那些警察、武警和便衣們,立刻從四面八方奔突包圍,有搶奪橫幅的,有打人抓人的,還有用對講機呼叫警車的......。 中午十二點稍過,廣場上東西南北幾乎同時有人舉起了橫幅和高呼口號。一時間,警察和武警們亂成了一鍋粥。 這時,廣場的中心正好出現了一個臨時空擋。紅英趁機從身上掏出了備好的橫幅,兩人迅速展開,高高舉起。 頓時,又一幅「法輪大法好!」的紅綢黃字橫幅在天安門廣場上金光閃耀。 周圍的遊人紛紛投過來關注的目光,並圍攏觀望。 此時,紅英和王杉的心情既鎮定而又十分激動,他們終於加入了在天安門廣場講清真相的行列,思慕籌備已久的願望今天終於實現了,而且十分成功。兩人一邊高舉橫幅,一邊向圍攏來的觀衆高喊:「法輪大法好!」「法輪大法千古奇冤!」...... 須臾,有幾個武警和便衣氣喘吁吁地衝開人羣,上來就搶奪橫幅。紅英和王杉奮力抗爭,依然高舉着。 又奔過來幾個警察,其中一個用電警棒猛擊王杉頭部;紅英也同時被按倒在地...... (十一) 夜深了,白熾燈慘白的燈光照亮了這個罪惡的審訊室。這是一個由三間合併的顯得空蕩蕩的大通間,冰冷的水泥地面,白灰抹牆。南面一排三個大玻璃窗,北面中心是門,西牆放一張長沙發,靠東牆有一張三屜木桌,桌上堆放着手銬、尼龍繩、電警棒等雜物。屋中央,遍體鱗傷的紅英側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散亂的頭髮半掩着帶血的面龐。兩個黑衣警察正斜躺在沙發上噴雲吐霧。 紅英是前天深夜被捆綁着從警車上拖到公安局六樓這個審訊室的。 原來,紅英和王杉離開家的當晚,臨近午夜時分,來了一羣警察哐哐地擂開門,不容分說就進行了全面搜查式的抄家。本以爲夜半三更,猝不及防,一定會「人贓俱獲」,不料非但預想的傳單沒有查到,反而兩個重要「犯人」也不見了。 這一消息很快反饋到縣「610」頭頭那裏,立時引起一陣恐慌和忙亂。他們都很清楚,兩個人一定是去北京了。如果追捕不到,在北京鬧個亂子出來,省裏市裏都吃不消,就甭說小小縣委了。於是急忙召集公安局負責法輪功案子的幾個頭目,採取緊急措施,派了幾名得力警察,反覆交待以後,馬上驅車去了北京。於是,當紅英和王杉在天安門廣場被依維柯警車押送到京郊一個集中地點時,很快就被等候在那裏的縣公安人員發現,並通過了簡短的慣例性的打點和移交,連夜返回了縣城。 王杉隨即被送往看守所。而紅英卻被帶到了公安局六樓的專案審訊室。因爲縣「610」的頭頭重點安排:何紅英是個有特殊社會影響的人,借這次抓她進京鬧事的把柄,盡最大努力撬開她的嘴巴,一旦能利用她上了電視鏡頭,就會打開一個新局面......這一夥人就會名利雙收。 審訊室隔壁是一間專門爲熬夜警察輪休準備的臥室。一個大嘴叉、三角眼、一臉橫肉的警察坐在床上抽菸,他就是負責紅英案子的警頭叫司馬囂。司馬囂本來是刑警隊一個心狠手辣的普通警察,由於迫害法輪功有功,被提拔爲隊長。這次由他帶領幾個嘍羅從北京把紅英和王杉及時帶回,又受到縣「610」頭頭的嘉許。躊躇滿志的他本想趁熱打鐵,一鼓作氣撬開何紅英的嘴,沒想到這女子的骨頭比男人還硬,什麼酷刑都用盡了,可就是死不開口。 司馬囂猛地抽了一口煙,心裏狠道:如果連個女人都治不服,以後我還怎麼在公安局混!? ...... 吱地一聲門開了,司馬囂幽靈似的進了審訊室。兩個嘍羅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隊長,您睡醒了!」 「睡個×!完不成任務,誰都別睡!」 「是!隊長。」兩個黑衣嘍羅衝上去,對半昏迷中的紅英又是一陣猛打重踢。 ...... 「累了吧?」司馬囂見兩個嘍羅氣喘吁吁,眼珠一轉,說「你們先去休息吧,睡兩個小時再過來換班。」 「是,隊長。」兩個嘍羅喘着氣出了門。 司馬囂盯着紅英白皙嬌好的面龐,眼裏突然射出一縷獸一般淫邪的光。他走過去,把半昏迷中側躺着的紅英放平,獰笑着解脫了紅英的衣服...... 深夜的寒風在窗外一陣又一陣淒厲的尖叫着,象吶喊、象悲鳴、象泣咽...... 兩個小時以後,兩個嘍羅按時走進了審訊室。這時,發泄完獸慾的司馬囂已重新將紅英側過來,並恢復了現場。自己復坐在沙發上抽菸。 「隊長,怎麼辦?」兩個嘍羅對目前正官運亨通的上司畢恭畢敬。 「今晚就看你們的表現了!」說着,司馬囂從衣袋裏掏出兩個明晃晃的納鞋底用的細長錐子,放在沙發上,「手腳太笨了,用錐子扎,哪裏怕疼就扎哪裏,後果我負責......扎醒了,不能說就叫她寫,只要寫上『脫離法輪功!』籤個名,就給你們記功!發獎!」 說完,司馬囂站起來,拍拍屁股,到隔壁休息去了。 兩個嘍羅從沙發上拿起錐子,惡狠狠地走到紅英身邊。這時,他們意外的發現,紅英面龐上流滿了淚。 其實,被連續折磨了兩天兩夜奄奄一息的紅英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所發生的一切她都能意識到,但她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去說話,更沒有力量去抗爭。她知道自己遇到了幾個天良喪盡的人,不,是僅披着一張人皮已沒有一點人性連野獸也不如的幾個邪惡敗類! 「還會哭哩,扎醒她!」兩個嘍羅淫笑着,用細長的錐子向紅英身體上敏感的軟組織深度扎去...... 撕裂般的疼痛終於使紅英睜開了眼睛。她用足了力氣,一口血水吐向惡魔。 「好!醒了,醒了!」 「快拿紙和筆,叫她寫!」 腳步聲,抽屜聲,摸拿東西的嘩啦聲;一本口供紙和一杆元珠筆遞到紅英面前的水泥地上。 「快寫!快寫!」 「你只要寫不煉法輪功,馬上就送你回家!」 兩個嘍羅說着,其中一個拿起筆,硬塞到紅英手裏。 「寫吧!快寫吧!」 「爲了盼你回家的親人!你也要寫啊。」 盼我回家的親人!親人!......紅英如火的眼睛裏突然湧出兩汪閃光的清淚,腦海裏浮現出恩師朝她微笑的面容......她艱毅地側起身來,顫巍巍地拿起筆,心靈深處的洪水一發而不可收:
「師尊啊! 也許我的身體, 將會提前離開你。 但您對我的恩賜, 將是我生命 永遠永遠的珍惜! 跟隨您,我明白了宇宙法理; 觀念中早就放下了,狹隘的自己。 我是大法中一顆小小粒子啊! 來爲法而來, 去爲法而去!...... 當迷失靈魂的惡警, 殘忍虐殺 大法徒聖潔的軀體。 十方生命的眼睛,都看到了: 什麼是墮落到獸性的邪惡! 什麼是真、善、忍的無私正義! 爲了受謠言矇蔽的人們能夠清醒啊! 爲了讓世間所有善良的人都能得到真理! 面對酷刑,我會坦然微笑—— 願自己純潔的身軀, 化作法到人間時,萬紫千紅的 漫天花雨!」 ...... |
紅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寫完,剛把筆緩緩放下就昏迷過去。
(十二) 如泣似咽的寒風呼嘯了一夜,天終於漸漸亮了。 酣睡中的司馬囂被一個嘍羅大聲喚醒。 「隊長!你快去看看吧!」 ...... 紅英仰臥在水泥地上,蓬鬆的烏髮半掩着她慘白的面龐,從胸脯到下身全都是淋漓鮮血...... 「隊長,錐子全都扎進去了,也扎不醒她......不行,就快送醫院吧。」 司馬囂近前仔細一看,憑他惡劣的經驗,知道兩個嘍羅夜間使用錐子太深太狠了,可能已刺破了內臟,難說又要出人命了。以現在的政治形勢,死幾個法輪功人員本也不算啥事。可是何紅英是上級有交代的社會上有影響的重點人物。他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可是,如果把她送進醫院,一檢查身體,那遍體的重傷,以及......豈不是都露餡了! 「隊長,快想個辦法吧!天都大亮了,再過一會,就快該上班了!」 司馬囂不由得走到窗前,向外一看。天的確不早了,街上不斷傳來車聲和人聲。近處的幾株老槐樹,在寒風中拼命地搖着樹冠,彷彿在向他怒目吶喊! 司馬囂驚然回首,望了一眼兩個沒用的嘍羅;又望了一眼血泊中的紅英。心底惡念頓生,咬牙切齒地說: 「扔下去!」 「隊長,她還活着哪,送醫院來得及!」 「活着!活着!看你們那錐子,扎得她身上那個樣子,讓醫院檢查能行嗎?!」 兩個嘍羅愕然驚呆住了。 「扔下去,就說法輪功跳樓自殺!」 「快點!沒時間了,咱們一塊下手!」 …… 紅英隱隱約約地聽到了玻璃窗拉開的吱吱聲,彷彿看到了憤怒的寒風不顧一切地撲進來,把三個黑鬼都吹了一個趔趄。然而,三個黑鬼還是一起用力把她抬了起來,走近了窗子,猛然向外拋去…… 紅英覺得有一片金色的祥雲輕輕地把自己託了起來,痛楚和寒冷剎那間都遠去了。接着,自己變成了一隻金色的鳳凰,在碧藍的天宇下飛啊,飛啊!向着一個金碧輝煌的遠方飛去…… (尾聲) 冰冷的夜幕又降臨了,當如泣如訴的寒風在深夜裏停止了抽噎的時候,一場鵝毛大雪靜悄悄地覆蓋了冀中平原上這個黑黢黢的縣城。 第二天,當紅英慘死的消息在白雪皚皚的縣城傳開以後,人們震驚了: 「天哪!昨天從公安局樓上被摔下來的是何紅英老師!」 「什麼公安局!簡直土匪窩!王八蛋!」 「九月裏下大雪,天地戴孝,奇冤哪!」 「現在這中央領導,還有點人性不?!」 「還不都是那個江澤民,衣冠禽獸!」 …… 消息傳到了學校裏,講臺上的老師們無不淚流滿面;幾乎全校的學生都失聲痛哭起來,校長悲憤地提筆寫下了「辭職報告」四個大字…… 媽媽在家裏把嗚咽不止的小剛緊緊摟在懷裏,流着淚喃喃自語: 「剛啊,乖,莫哭,你媽媽先回咱老家去了……在老家,等着咱呢……」 (寫於2003年12月下旬)(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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