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鐵蹄下的三代人（1）

【人民報消息】一、出身我於五十年代出生在吉林嫩江邊上一座古城大安，當母親把我捧在手里時驚呀不已，我滿頭金黃色的頭發、小雞雛一樣的絨毛毛。兄姐都是清一色的黑頭發，只有我是「黃毛」，這便成了我的外號。沒過多少天母親便使我像氣吹一般長得白白胖胖，這時她發現在我的左手掌和右腳掌上相對應的分別長着兩個圓圓的「斗」，并像小山包一樣隆起，非常清晰。信奉佛道、精通周易的母親和姥姥常說，這兩只「斗」有點說道，并說等長大點時給這小人看看命相。姥姥說：「此來命已天定。」母親說：「她生下來是黃頭髮，還有兩只‘斗’，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但願她能一生平安。」我們兄妹共六人，我排行老五。此時我上面已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我出生三年之后家中又添一個妹妹，她與長兄相差一輪十二歲的年齡，我們兄妹六人互相參差着一兩歲相繼來到了這個家庭。我的父親國民時期就讀東北師范大學，在尚未畢業時，便被吉林省白城專署文教處調出參加籌建「新中國」的工作。正當他施展才華，勤奮工作的時候，卻因為家庭出身和曾當過三個月的國民黨兵及舅爺社會關系等問題，在一連串的政治清洗中遭謫貶被放逐到縣城限制使用。母親畢業於民國時期的師道專修科，從中共篡政建國前就開始教書，一生執教再沒離開過教師崗位。直到一九八四年在吉林省電視大學就職期間去世，結束了四十年坎坷的教師生涯。父母自幼讀私塾，飽受中國傳統文化的浸潤，長大外出求學過程中他們卻大勢所趨的接受邪黨倡導的所謂「五四」新思潮，使父親這個剝削階級家庭出身的人走入了邪黨的行列，文革前長期擔任文教局長。我的家庭成分也隨之變成了革干，替掉了那個讓我們兄妹六人恐怖憎恨的「黑五類」成分。為這個家庭搖搖擺擺、半張半掩的撐起了一張保護傘，給我們的成長摻進了苦澀的磕磕絆絆。一九四九年以后，這個國家沒有安寧過，我們這個家庭也沒有几天好日子過。鎮反、肅反、三反、五反、反右、四清、大躍進、所謂的三年困難時期，一直到文革，清一色的人禍！人災！人禍害人！而我的家庭在那個時代一直都被邪黨置於「階級斗爭的風口浪尖上」整肅。從邪黨所謂土地革命時期開始，一直到文革和最后的「反擊右傾翻案風」，父母曆經劫難。他們除了默默承受外，就是竭力掩蓋，為了我們兄妹六人能順利成長而把磨難、屈辱、變遷、直淡化到最低點。然而，我們被邪黨從小教化，以被灌輸的被限定了的思維看待自己、家庭和身邊的世界，家教終無法抵御社會潛在灌輸形成的思維定式。當我稍稍長大一點時，便遭遇了那場沒有理性的瘋狂大革命，我審視我成長的這個家庭和所謂的認識自己、階級和革命，在畸變的社會和扭曲的人文環境下，潛移默化的被塑造并跟從整個社會群體沉浮於其中。二、啟蒙我的姥姥在成就我們的品德、修養及稟賦、個性方面，不比父母對我們的嚴教弱化，某種程度上且有過之。姥姥可謂集「封建傳統」之大成，同時兼備知書識禮的開明和豁達，她培養造就了母親和舅舅也幫助父母塑造培養了我們兄妹六人。全家人都尊敬她、孝敬她，感恩她的勞苦功高，把傳統美德的風范帶給全家人。姥姥叫宋桂英，生於一八九八年，她兒時的家庭是長春德惠、農安一帶擁有產業和萬畝良田的宋氏大家族。姥姥兄妹六人，她排行老五，身下一個弟弟。我在童年時經常見到姥姥這位唯一健在的弟弟——我的舅爺，他在我記憶中留下深刻印象。這位舅爺是民國時期的警察署長，也是一位地道的學究文人。他任期間清正廉明，口碑頗好。曾救過兩個人的性命，因得福報而后救了自己。中共篡政后，象舅爺這種在民國時期任職的人，一律被中共定性為「曆史反革命」。因此，舅爺曆次政治運動都沒躲過劫難，但由於被救下倆人的作證和力保，在曆經磨難后，都以一般曆史問題而結案。直到「文化大革命」周而復始的災難又起，舅爺再一次被「革命」。這個老人作為父母的直系親屬，對父母的影響是巨大的，中共的每一次運動都把他翻來覆去的折騰并株連四面。我記憶中的舅爺高高的個子，筆直的身板，精神矍鑠，滿面紅光，手拄文明棍，頗有紳士風度。他隔三差五的來看望姥姥，每次都笑瞇瞇的說：「我來看看我的老姐。」姥姥那個高興啊，渾身上下都在笑。每當這時母親和姥姥都會盡力的為舅爺備上一頓可口的飯菜。現在回想起來，那便是姥姥最快樂的時光。歲月滄桑，姐弟倆已互為各自生命的一部分。文革中倆位老人被迫害致死，相繼離世。姥姥一生命運多桀。姥姥二十九歲時，老爺不幸病逝。姥爺是一位軍官，我見過母親小心保存的老爺的一張頗為英俊的戎裝照。姥姥堅守傳統禮教，從一而終，絕不再成家，守着對老爺的一往情深，懷念終生，從此獨自擔起撫養、教育母親、小姨和舅舅的重負，母親和小姨是一對孿生姐妹。經過几次戰亂沖擊、遷徙，宋氏家族逐漸家道中落，最終分家。姥姥靠典當家產供她的三個兒女讀書。在那個時代未有男兒的膽識和勇氣撐不起這樣一個單親家庭。到了邪黨土地革命時期，姥姥除了供養出了兩個學生——母親和舅舅以外，家中已無任何田產，然而給姥姥打擊最大的是小姨在戰亂中病逝，用姥姥的話說，那時她的心散了。土改時卻幸運的被划為貧農成分。一九四五年，長兄出生兩個月，姥姥便來到母親家中，一直到我們兄妹六人相繼出世，一直帶大我們再沒離開這個家庭。姥姥和父母給了我們一個快樂的多彩的童年，我十分感謝他們對我童年的啟蒙教育，几十年了我都還清楚的記得姥姥給我們講的《中國神話故事》、《二十四孝》、《張良拾履》、《負荊請罪》、《草船借箭》、《臥薪嘗膽》、《韓信胯下受辱》、《管鮑之誼》等，這些膾炙人口的曆史和神話故事，使我終生受益，在我幼小的心靈里埋下了真誠善良，寬厚和仁愛。那些講不完的故事，把我們深深的浸潤在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中。我至今還記得二十四孝，姥姥從每一孝的故事里生動的把儒家傳統的仁義禮智信演繹得津津有味，使其毫無枯燥的深深銘刻在我們幼小的記憶中，成為善的積澱。每當姥姥講小王祥為母親趴冰臥魚的故事時還啟發我們，問：「要是姥姥和爸媽想吃魚你們能向小王祥一樣嗎？」我隨着哥姐們使勁的喊：「能!……」「王祥臥魚」啟蒙了我的善良；三兄弟奪家產以炒熟的種子種地害人，使我懂得了善惡有報；「結草銜環」的故事使我懂得了知恩圖報；「負荊請罪」使我懂得禮讓謙恭、寬容大度，等等。這種仁愛禮義的潛移默化，使我們如春雨潤物般的認可和接受。姥姥、父母惇促我們身體力行，從善如流，形成家風。從小我們都知道好的食物要先孝敬姥姥和父母；兄弟姐妹之間要「孔融讓梨」；每月供給極少的細糧米面要留一半招待客人、朋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絕不口舌是非、背后論人短長，每當這時母親還要強調一句:「這是女孩子最不好的品質！」我們從小牢記在心，成為作人的基本准則、素養。生活中我們會因為孝敬老人、真誠友善、樂於助人而得到姥姥和父母的贊許，反之，我們會受到批評指責、及兄弟姐妹之間的譴責。在那些神話故事中，我曾為槃古開天、夸父追日而展開恢宏的想象，產生了對神的敬仰和向往；七月七日當姥姥給我們講銀河上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故事時，母親則會把另一番天地展示給我們。她告訴我們哪一顆星是牛郎織女星、北斗七星和土星、木星、冥王星等等。母親還讓我們端來一碗清水，對着皎潔的明月，讓我們伏身側視那一碗清水，通過折射，看月球表面坑坑窪窪的神奇狀態而感知宇宙空間的神秘和博大，她告訴我們地球是一顆小行星而天外有天。這一切，古老而又新奇、真實而又神秘，給我們單純的思想里既種下了傳統理念，也給我們開闊視野展開想象的空間。我的家庭和家教聞名那座古城，六個孩子個個孝順、品學兼優，被人們稱道和尊敬以至遷走多年仍不被人們忘記。我十分感謝姥姥父母給我們營造的這種家庭氛圍，在我幼年、童年給予良好的家教和古朴良善的浸潤和積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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