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舉了最近發生的一件事爲例。他們所在局的局長升遷，因此要提拔一位新局長，而被提名者是掛名在他們處的處長——一個沒有上過一天班、沒有人見過廬山真面目的人。更搞笑的是，爲了應付上級人事部門對該人的考覈，他們處的每個人都被找去談話，確定每個人需要表達的意見。

身爲小科長的朋友後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此君乃是從農村出來後奮鬥成功的商人，因深諳官商不可分割之道，而出巨資爲自己買官。官兒看來是越賣越大，只是據說此君大字都不識幾個，而且一在衆人面前講話就面紅耳赤。類似的事情，朋友說這並非個案，他一個好友在海關買處長的職位花了一百萬。想必這樣的官員上位後，一定會想方設法將自己的損失補回來吧。

說到中共宣傳的各類先進人物，朋友是哂笑不止。在官員中，沒有人會把所謂的先進人物當真，「那純粹就是糊弄老百姓的」。他認識的一個人是某軍區負責宣傳的，可以說，幾乎所有的先進人物事蹟都是其在家中炮製出來的，水分有多大那就不用說了。

朋友的話證實了我的另一個在政府稅務部門從事宣傳工作的高姓朋友所言不虛。高姓朋友告訴我，他通常的做法是：一、將所有人做的好人好事安在要突出的先進身上；二、寫作時要誇大程度、效果、影響，但要注意技巧；三、沒有感人的先進事蹟要挖掘、要想像。先進麼，就是要塑造的打動人心，只是當老百姓被打動時，這些炮製者們卻充滿了對中共的失望。

按照朋友的話講，他們這些官員失望並非是源於物質生活。月薪近4千的他一天的生活是相當悠閒的。每天上班簽到後，就與同事出去或散步，或打籃球，或去洗桑拿，有時也在辦公室喝喝茶，上上網，聊聊天，或參加若干無聊的會議。朋友說，這樣混吃等死的生活在機關中基本是常態。

他們失望甚至頹廢，是因爲看不到前途，看不到希望。他們也希望變革，但是他們也深切地了解中共爲了「維穩」花費了怎樣的大力氣，不論是軍隊還是地方，不論是宣傳還是各級組織，中共正在動員一切可能的力量壓制人民的反抗和對自由的追逐。而他們能做的就是聚在一起，發發牢騷而已。

對於朋友的失望和頹廢，我可以了解。正是因爲對中共缺乏信任和支持，這些年，才有了衆多中共官員的跑路和「裸官」的出現，才有了衆多官員的隱祕「退黨」，才有了越來越多牢騷滿腹的官員。這恰恰說明，中共不僅喪失了民心，而且其內部隨時會坍塌。也是，一個連自己的根基都不穩的政權，崩潰之日還會遠嗎？